这些日子以来,因着魏千珩对她态度的转变,京城里到处都是她失宠被弃的消息。
长歌人前装做无事人般的样子,每天照常过自己的生活,似乎没有将外面的流言、以及魏千珩有了新人的消息放在心里。
可实则内心,她越来越看不清魏千珩的心思和举动,心里熬油般的难受着,夜夜不得安眠。
而今晚好不容易喝了心月熬的安神茶,堪堪要睡熟时,她却又被惊醒床上竟是蓦然多出一个人来,还抱住了她。
长歌当即被吓得睡意全无,冷汗潸潸,瞬间清醒过来。
她拼命挣扎起来,并回头去看抱自己的人,借着床边起夜的小灯,竟看到了魏千珩。
他不是在莳花馆么,怎么又来了这里?
看到魏千珩的那一刻,长歌滞住,她停止挣扎,怔怔的看着他,半天回不过神来。
ot殿下,你??你怎么在这里?ot
长歌对上魏千珩熟悉的深眸,简直像做梦一样。
魏千珩收紧手臂抱紧她,没好气道ot我为何不能在这里?ot
外面风雪肆意,北风呼呼刮得窗棂哗哗的响,长歌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眸光看到床头衣架上他脱下的外袍,上面落满积雪,被屋子里的炭火一烤,正滴滴嗒嗒的往下掉着水滴。
ot殿下不是歇在莳花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ot
长歌是怜惜这么大的风雪他赶回来,可听在魏千珩的耳朵里却不是滋味,冷着脸道ot敢情,你希望我一直在莳花馆不要回来?ot
长歌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只得道ot这是殿下的私事,我无权过问。ot
闻言。魏千珩瞬间来了火气,却又找不出她的错来,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长歌听着他嗓子里难掩的沙哑声,再加之她也一时间不知同他说些什么,为了打破尴尬,她爬起身,披上外衣,去到墙边的红泥小炉旁,提起上面温着的茶水,给魏千珩倒了一杯。
魏千珩也坐起身,本不想接她手中的茶水,可看着她面容憔悴不少。心里又生出不舍,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一口喝下,然后定定的看着她,见长歌收回杯子默默坐在桌子前,并不再回到床上,明显对他疏离起来,他心里蓦然一慌,梗着脖子开口道ot你之前一直要见我,如今我来了,你可有话同我说。ot
长歌之前确实有好多话要同他说,可经过这几日的变化,先前的千言万语到了此时。却是一个字都不想说了,气氛瞬间也凝重起来。
片刻后,她恭敬道ot我没什么话说,倒是殿下深夜前来,可有什么要嘱咐的?ot
见她恭敬疏离的样子,魏千珩心里又慌又乱,面上却冷冷道ot这么多天过去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是想问的、想对我说的?ot
长歌坐在桌前,半低着头淡然道ot看到殿下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ot
这却是长歌的心里话,不论外面怎么传言,也不论他是不是真的变心喜欢上别人,长歌都可以不在乎,只要看到他一切安好,她就放心了。
因为从母亲的身上,长歌深深体会到,女人这一辈子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人的身上,他爱你宠你时,你的前景充满幸福和希望;可若哪一天他厌你烦你了,你的希望就破灭,人生也走向毁灭。
与其如此,不如将希望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宠辱不惊,平淡的过自己的日子他爱也好,厌也罢,她总归要将日子过下去,抚养两个孩子长大。
可这话听在魏千珩的耳朵里,却全然成了她对他的不在意。
他冷冷道ot你可知道,昨晚吴世子陪我一起在莳花馆喝酒,他家的侧室就打到莳花馆来了,差点将整个莳花馆砸了,闹得鸡犬不宁??ot
长歌一惊,也恍悟过来难怪他会半夜跑回来了,原来是吴子规家的女眷去莳花馆砸场子了。
吴子规这个侧室白氏,是个京城出了名的醋坛子,不知道打跑了吴世子多少红颜知己,乃至于吴子规身为国公府的世子爷,二十出头了,还没有娶到正妻,许多贵门家的姑娘,一听到与他家议亲,都惧怕了他这个侧室不肯相亲。偏偏他这个侧室是国公夫人的亲外甥女,吴子规打不得骂不得,更是不敢休,只能好好供在家里??
长歌小心的抬头看向魏千珩,见他神情不郁,脸色黑沉,以为是白氏的大闹搅了他的兴致惹他动了怒,不由想到,先前青鸾也冲动的要去莳花馆大闹,幸亏被她拦下了。
如今想来,幸亏当时自己没有冲动失去理智,不然只怕他会更加生气。
想到这里,长歌不由暗自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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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千珩说话时一直盯着她看,想看她有什么反应,却看到她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越发的郁闷了。
下一刻,他气恼的掀开被子,外袍也不穿,径直走到东窗下的榻上坐下。
屋子里除了床角留着的起夜的小灯,黑漆漆的,长歌见他去榻那边坐下了,只得上前去,要点燃榻上的灯烛,却被他冷冷喝道ot不要点灯。黑着好,免得看你的脸色。ot
长歌一怔,莫名其妙的看向满身怒火的魏千珩,心里也不由的冒上气来。
去外面厮混的人是他,不归家的也是他,乱吃飞醋的还是他,怎么临头他还生起她的气来?!
又不是她让白氏去砸的场子。
想到这里,长歌冷冷道ot殿下在外面败了兴。深夜而来,若是为了拿我撒气来的,殿下还是请回吧。ot
见她一言不和就赶自己一走,魏千珩一怔ot你让我回哪里去?ot
长歌冷冷道ot殿下回主院也好,回莳花馆也行,总比在我这里让殿下不舒心的好??ot
魏千珩见她态度比自己还硬,不由气笑了,可又舍不得走,只得自己找台阶下。
他道ot那日茗茶居一事,你就没有半句解释么?ot
茗茶居一事,长歌先前确实想好好同他解释的,可在几次求见被拒后,长歌如今反而看淡了。不想再在那件事上多做口舌与纠缠。
她侧过身子不看他,淡然道ot我行得端坐得正,且当日之事,殿下只怕早已查得清楚明白,既然如此,殿下还不肯原谅我,我也无话可说。ot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不会知道自己是奉太后之命去的,且当日她与端王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她实在弄不明白他有何好生气的?
ot我与端王是旧识一事,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若是因为这个,我与端王要一直被怀疑,我就是全身长满嘴、解释再多也无用的??ot
这些日子以来,长歌也想过了,她曾经是端王手中鹞女一事,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且如今他们同在京城,他还成了她的皇兄,日后在京城里难免要时常碰面,甚至还会有所交集,若是次次都要闹出事情来,她还要怎么活?
外人可以不理解她,可她没想到魏千珩竟然也捕风捉影的生气吃醋,说实在话,她心里对他同样生气,甚至是失望的。
外人不了解她,难道连他也要误会她吗?
魏千珩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怨懑之气,还见她一直误会自己,以为自己是因为小气吃醋同她生的气,终是忍不住上前去,坐到她身边,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磨着槽牙道ot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今日这般蠢笨,竟比白夜还迟钝些,就是不明白了呢。ot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带着薄茧的指腹有意无意的蹭着,让长歌一下子红了脸。
039啪039的一声,长歌羞恼的抬手打落他的手,冷冷道ot不是我不明白,是我如今实在看不透殿下的心思了。ot
魏千珩手中一空,颇为失落,只得意犹未尽的轻轻摩擦着手指,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得问她道ot好,那我问你,你相信我是真的喜新厌旧,贪恋上莳花馆的头牌了么?ot
长歌本就不太相信他会真看上莳花馆的头牌,如今听他这么一问,更是确定的心里的猜测,但面上却凉凉道ot听闻那挽心姑娘倾城绝艳,殿下喜欢上她也不稀奇。ot
她越是这样说,魏千珩越是知道她在说反话,也就是说,她心里是意他的。
且她说这话时,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醋意,让他很满意。顿时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眉眼舒展,冷峻的眉眼里不禁含了笑意。
强忍着笑,他又道ot那你可知我为何要做这场戏?ot
听他亲口说出是在做戏,长歌心里一松原来她的猜测都是对的。
原来,自传来魏千珩一掷万金包下莳花馆的头牌来,长歌在看到帐房拿到银票单时,就能猜到,他做这一切,是在做一场戏。
不然,这府里的银钱全归他所有,自己又不掌府。他何须巴巴的让帐房将银票单子拿来给自己汇报。
只是,让长歌一直不明白的,他为何要做这一场戏,还不提前告知自己一声?
也是这个疑问困扰着她,让长歌不禁对自己的猜测又怀疑起来。
如今见魏千珩主动提出来,她也忘记装傻充愣,不由蹙眉摇头道ot对的,我一直想不明白殿下为何这样做。我之前还想,会不会是殿下想用此法推脱皇上与太后为你挑选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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