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融在超市门口转了两圈,最后也没有鼓足勇气进去。他现在没喝酒,还干不出不符合性别的事来。韩世融一咬牙一跺脚,去找张瑾瑜了。
在政府门口的临时救灾指挥部的一溜帐篷中的一个找到了正在算账的张瑾瑜。
张瑾瑜一看见韩世融就问:“这么快就忙完了?难道是中看不中……”
韩世融赶紧打断她:“没什么中不中的!我找你有事。”
张瑾瑜正在算账,各种收支的单据摆了一桌子。张瑾瑜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放下手里的笔,问韩世融:“干什么?”
韩世融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张瑾瑜。
纸条上是冯千里用左手写下的字,歪歪扭扭,勉强能认出写的是卫生巾的型号和品牌。
张瑾瑜把纸条往韩世融手里一拍:“等着!”
韩世融看了一眼张瑾瑜,然后把纸条往口袋里一塞,走出了帐篷。
张瑾瑜心口一滞,放下手里的活儿追了出来:“你一个大男人去买这些东西,算是怎么回事?给我吧,我去买。”
韩世融把纸条交给了张瑾瑜。
没多久,张瑾瑜用黑色的塑料袋提回来半袋子东西。
她把袋子交到韩世融手上:“五十块!”
韩世融默默给钱。
张瑾瑜躲了一下:“你还真给啊?”
韩世融反问:“为什么不给?”
张瑾瑜想了想,把钱装进了口袋:“冯千里她……她怎么让你帮她买这种东西。”
韩世融:“有什么不对吗?”
张瑾瑜什么都没说,转头进了帐篷。
韩世融提着一袋子东西就回了宿舍。现在冯千里行动不便,他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冯千里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冯千里正在宿舍里单脚站着倒水。韩世融两步走过去接过暖壶。
韩世融脸色不太好看:“也不看看自己就是个半身不遂,把你能耐的,也不怕开水把你这半边也烫残了。”
韩世融那张嘴就唱不出个动听的调。冯千里现在也想开了,随便他说啥,能怎么的。
倒了水,韩世融端着水杯走到床边。冯千里正在翻腾那几包卫生巾。
韩世融把水杯放到床头上的小凳子上,问:“怎么,没买错吧?”
冯千里撕开其中一包,拿出一片来递给韩世融:“你闻闻。”
韩世融看着堆了一床的卫生巾,静默无语。
韩世融和冯千里过着温馨快乐的二人世界生活的时候,在a市,韩培松知道李青已经被送进医附院后,韩培松立刻就让温盛军赶快回来,赶去医院守着李青。既然张水生要来硬的,他就跟他碰一碰。韩培中的案子本来就还没有完结,再加上李青这一笔,他们可有好大一本账要算一算了。
朱湛给广成区公安分局下达了秘密命令,李青住院期间必须随时有至少五个警察守在病房。陈处长直接领命。
虽然这些警察们并不完全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大的阵仗,可他们知道李局长是陈处从第四医院“抢”出来的,所以他们一个个磨拳擦掌,做足准备“打一场”了。
李青刚从抢救室里推出来,还处于昏迷状态,一群警察和李青的媳妇全都围了上去。
院长过来嘱咐李青家人一些注意事项,立刻就被一群警察包围了。他们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李局长的状况。
这几年a市的治安如何这些警察都有目共睹,那一颗原本热腾腾红扑扑的心都要被现实活生生冷冻上色了。可自从李局长上来,就算有些时候仍旧不得不向现实屈服,可至少他们看到了希望。
李局长不能出事,如果李局长没了,让他们向哪里寄托他们的希望呢?
院长只是简单说李青是食物中毒,其他的,他没有向这些警察挑明。谁能知道这些人中谁是自己人,谁又是敌人呢?
院长说完该说的就从病房出来了。陈处长给一个警察打了一个眼色之后,跟着院长走出了病房。
在院长的办公室门口,陈处长追上了院长,他说:“我有话要问问院长,能进您办公室不?”
院长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他说:“跟我进来吧。”
走进办公室后,陈处长向院长敬烟,被院长拒绝了。
陈处长自己也没好意思抽,把烟盒重新揣回了口袋:“院长,李局最先发病是我发现的。去四院的一路上也是我陪着的。四院说李局吸毒过量,我想听听院长你的诊断。”
院长说:“他食物中毒。”
陈处苦笑:“我是个警察,李局的症状我看到了,他路上都已经勃qi了,我判断,他确实是有冰毒摄入。”
院长反问:“你这么肯定地说李青吸毒,还要让我承认,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陈处长有点无奈:“我是李局一手提拔起来的,就连六号别墅也是我跟着去的,雇广场舞大妈给薛峰守门也是我干的,还有什么事来着?”
院长一挥手:“行了行了,你把你们李局那点事都抖搂出来了,要是我是个有心捣乱的,你这不坏事了?”
陈处长赖了吧唧地一笑:“要是院长不是自己人,刚才在病房里就说了。”
院长这才说:“李青体内有高纯度甲基苯丙胺,还有尼古丁。如果不是你们抢人的动作快,他现在已经死了。”
陈处长有些吃惊:“尼古丁能致死?”
院长指了指陈处长口袋里的香烟:“一包烟的尼古丁含量就能致死,尼古丁是剧毒。”
陈处长吞了一口口水。他现在戒烟来得及不?
院长接着说:“如果我猜测没有错,冰毒只是引诱你们送李青去四院的引子,真正要命的是尼古丁。尼古丁致死后,死因不好查,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想查。”
陈处长后脊梁一阵发冷。
院长问陈处长:“李青这是为了什么,竟然被人用这么复杂的招数算计?”
陈处长叹息道:“还不是为了六号别墅的事?得罪张水生得罪狠了!”
院长又想起韩世融的话。如果这不是一场纯粹的政斗,而是一场正邪的较量,他愿意贡献出他的力量。
突然有人连门都没敲就闯进了办公室。陈处长和院长一起看向来者,一个小警察,满脑门子都是汗。
陈处长来没发问,小警察就喊道:“陈处,快去看看吧,来了一群人要抢走李局,在楼下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