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被林栋的这句请求震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做出何反应才是对的,本来林栋主动说提亲之事她们应该高兴才是,但这对象是古雪菲就又另当别论了。
现在还不知道这古雪菲是不是有问题,她们并不想草率定下这个女子当林家媳,以免将来后悔不迭。
场面静得一根针掉地都能听闻,林栋仰头看着长姐也没有催促,直到林绿氏手中的茶盏因为惊讶掉到地上,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林绿氏、权美环以及林琦都下意识地把目光对准林珑,这会儿她们都知道这里说话最有份量的只能是林家嫡长女。
半晌,林珑深吸一口气平息内心的烦躁,收回手,她眼睛同样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家亲弟,缓缓地摇了摇头,冷静道:“栋弟,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姐,你说。”林栋从善如流道。
“栋弟,姐与你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姐弟,自认对你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这么突然就提出婚事,是不是与你这伤有关系?”林珑问得刁钻又直接。
林栋的脸色微微一变,“不,没有关系的……”
林珑一直仔细地观察自家弟弟的表情,他那微细的反应又如何能瞒得过她?这下子她对打伤他的人是何身份也有了靠谱的猜测,果然无论多么温和的男人也会有冲动行事的一天。
“栋弟,恕姐不能同意你这个请求,”看到林栋急切要辩,她举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先别急,听姐把话说完。”
看到林栋表情和缓下来,她这才接着说,“婚姻是人生大事,我不能让你草率行事,以免将来后悔不迭。或许你觉得姐管得过宽了,但我身为你的长姐,我就必须为你的事操心。爹不在了,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我们就必须得团结起来才能不让外人欺侮,这道理你可明白?”
林栋点了点头,“姐,这道理我明白的……”
“既然你明白就好,我也不否认古家嫡女确实长相家世都十分出众,还有你对她的欢喜,但就仅凭这些上门提亲,你觉得合适吗?”林珑很快就提出了疑问,随后她微眯眼道:“或者你今儿个只是被人用言语刺激了几句,就不顾理智盲目上门提亲,你真的觉得合适吗?”
一连几个合适的逼问,让林栋一时间找不到言语来回答。
林琦也出声道,“栋弟,我也不同意,这古家姑娘是好是歹还有待调查呢,你这会儿冲动娶她,他日有你后悔的一天。”
“栋哥儿,我们从长计议,可好?”林绿氏小心翼翼地劝了一句。
权美环没敢吭声,这儿子与长女一样都让她有几分后怕,这会儿她说什么都不合适,不过看她的表情,她也是站在长女那一边的。
林栋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全场,看这架势,全家人都反对他的请求,他呼出一口浊气,“你们都误会了,我不否认我今儿个是受到刺激了,在回来的路上,我甚至还有过激的想法,但最后我又冷静下来了,娶古雪菲为妻并不是我的冲动的决定,我确实是喜欢她的……”
“喜欢到什么程度?非卿不娶?”林珑追问。
“是。”林栋郑重地点头,目光并没有闪躲家人的注视。
“栋弟,你……”林琦的表情有些急了,自家亲弟一向不是这样行事的人,这会儿她都有几分认不得他了。
林珑举手示意林琦不要做声,以免这妹妹同样一时冲动说了伤感情的话,“栋弟,我明白了。”
“姐明白就好。”林栋微微一笑,这表示他的心情正大好,在这个家里面,只要他大姐同意了,这事就能得到执行。
林珑却是一盆冷水又浇过去,“栋弟,我明白了是一回事,但现阶段提亲又是另一回事,我直言告诉你吧,这古家有些古怪,我需要时间去弄明白,再者古家嫡女毕竟出身高贵,她若要进我们林家为媳,这性子还得磨,因而现在上门提亲不现实。”
这些话,她一直没有与自己弟弟说,一来是不想破坏了他人生第一个喜欢的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二来没有确实的证据,她也不能仅凭自己的想当然就去否定人家,这对古雪菲也不公平。
但是目前这局面,已经由不得她把这些话压在心底,弟弟的终身大事,她比当年自己成亲还要着急,娶进个好媳妇那可是能兴家旺族,若是个不好的,林家的后代子孙堪忧。
林栋的表情渐渐又严肃起来,亲姐这些话他还是听明白了一些,目光转向二娘,“二娘,是不是这古家姑娘对你不敬?”
如果是,他无论再喜欢古雪菲,也会重新考虑这婚事。
权美环看到儿子如此重视林绿氏,心里又是凄楚又是难过,这会儿她感觉自己跟着来就是自虐的。
林绿氏微点了下头,“其实也说不上不敬,她毕竟是高门嫡女,出身高贵,我自个儿是什么出身我自己也晓得,她看不起我也在情理当中……”
“二娘为我们付出了什么,栋弟,你不会不记得吧?”林琦板着脸发问。
林栋脸色有些苍白地点头,“当然,这辈子我也不会忘记,没有二娘的扶持,只怕我也活不到今天。”
看到一向温和的弟弟这表情,林珑于心不忍地伸手轻覆盖住他的手,“古姑娘的本性不坏,这点我也是看到的,如若她能正视二娘,能敬重二娘,还有一点就是确定古家没有古怪,你要娶她我也不会持反对意见……”
“姐。”林栋有几分惭愧地唤了声。
林珑微微一笑,“这事咱们再缓缓,好吗?”
“我听姐的。”林栋这会儿没再坚持,古雪菲固然让他倾慕,但二娘于他同样重要,所以两者取其重,自然是二娘胜出,或者他也可以自己试探一下古雪菲的态度。
换言之,对于平生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他并不想轻易放弃,无关古靖的威胁,这是一个男人对自己所爱的坚持。
看到劝服了弟弟,林珑的表情渐渐放松,能有个时间缓和一下就好,看到林栋的神情有些萎靡,她不禁又担心起他的身子,没有再多说什么让他心里不舒坦的话,仅仅只是叮嘱了几句让他安心养伤的话。
林栋一一应了。
林珑这才与林琦等亲人转身出去,留下个安静的空间让林栋休息。
待家人离开后,林栋喝了药,眼皮子渐渐加重垂了下来,在入梦之际,他似又看到古雪菲笑靥娉婷地向他走来,她是那样的耀眼明媚,是那样的可爱迷人,似乎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用在她身上都嫌不够。
“雪菲……”
呢喃了一句,他彻底地沉入梦乡当中。
正给林栋盖被子的大丫鬟是林绿氏派来暂时侍候林栋养伤的,在听到这声呢喃后,表情略略沉思后,动作没变地把被子拉好。
林府的正堂之上,侍墨被唤了来,他看了眼坐在主位的当家太太林绿氏以及她身边的大姑奶奶,斜眼又看了看表情凝重的权美环以及二姑奶奶,看这三堂会审的样子,他不禁后背一凉,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
林珑放下轻茗的茶碗,表情温和地道,“侍墨,你也是林府的老人了,这些年侍候栋哥儿也是尽心尽力,这些我们当主子的都看在眼里。”
“小的不敢居功。”侍墨忙行礼谦逊了一句。
他对自己的主子林栋一向是忠心耿耿的,毕竟跟了林栋之后,他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若是将来林栋在仕途上的造化再大一点,他也能跟着谋个锦绣前程。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侍墨你无须如此谦逊。”还是林珑道,“不过今儿个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原原本本地说出来,究竟是何人胆大妄为殴打朝廷命官?”
说到最后,她严肃的表情让侍墨的额头也开始冒汗。
“小的……小的不能说,爷吩咐过……”
“我不管栋弟说了什么,你倒是赶紧把这人名给吐出来,你这是想急死我吗?”林琦怒拍了一下桌子,双眼瞪着侍墨,她的弟弟被人打了,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二姑奶奶恕罪,爷给小的下过禁口令不让提……”侍墨忙吓得跪在地上。
林家这俩姑奶奶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反倒是当家主母林绿氏还好相处些,至少林绿氏很少动怒。
“你,你信不信我这就发卖了你?”林琦吓唬道。
“小的不能说……”侍墨依旧不松口。
“你!”林琦都要气死了,这人是榆木脑袋吗?
权美环看到小女儿这个样子,忙劝道,“好了,你小心别动了胎气,好好地审问他便是,我就不信他真的嘴硬不说。”
侍墨不由得心里叫苦,这年头下人难当。
林珑看了眼妹妹道:“问归问,你急躁什么?娘说得没错,小心别动了胎气,到时候我看妹夫如何收拾你。”
林琦各瞪了眼母亲与长姐,抿紧唇不吭声,她这不是在为栋弟打抱不平嘛。
林珑看到妹妹安静下来,这才将目光继续转回侍墨的身上,“既然栋弟给你下了禁口令,那我也不难为你,这样吧,我说个人名,如果是,你就点点头,若不是,你就摇头,这样你就不算是违了栋弟的命令。”
侍墨一想这确实是个法子,可以说是钻了林栋命令的空子,换成别人他是死也不会答应的,但提出这意见的是大姑奶奶,那就又另当别论。再者他也气恼那古世子,居然敢质疑自家爷不能人道,别说爷这当事人,光是他听到就恨不得一巴掌抡过去。
这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也莫怪一向温和儒雅的爷会气成那样,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面对这样的质疑还能保持心平气和的,除非是神。
所以,他很快就点头表示同意。
林珑见到这下人肯配合,也暗松一口气,不然她还真没想到该如何撬开对方的嘴,侍墨对林栋的忠心,她是赞赏的,就是份赞赏让她有些手段不能施展,“是不是古家世子古靖?”
在林栋骤然提出要娶古雪菲之时,她就有了这样的怀疑,如今派去调查的人还没有消息回来,她能想到的最快得到答案的方法就是审问侍墨这随从。
侍墨愣了愣,没想到大姑奶奶真是神了,居然一猜就中,遂忙狠狠地点了好几下头。
林珑的俏颜瞬间暴怒,狠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发出一阵响声,好在没有掉到地上碎裂,“古靖,我绝不轻饶你。”
林琦倒是在愣了愣神后才做出反应,粉拳都握得紧紧的,古靖打了她弟弟,这事没完,她绝对会让对方也尝尝这滋味才行。
林绿氏与权美环两人同样震惊地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不可思议。
“这古家怎么如此野蛮行事?有话用说的不行吗?非要动粗?”林绿氏同样恼怒地道,“珑姐儿,这婚事不能轻易就成了,这古家欺人太甚。”
因为这消息,她对古雪菲的印象更差一层,原来的好印象那是荡然无存。
“这古家实在是过份,若没有心思联姻,当初古郭氏带着女儿来见我们是个什么意思?我们又没有非要求娶她家的女儿。”权美环也坐不住,“如今倒好,把人打成这样,他古家还想把闺女嫁给我儿子,那是痴人说梦。”
本来她对古家母女的印象就是有所保留的,只是想到古雪菲的出身背景好,对儿子的前程可能有所助益,这才会高看了这对母女一眼,哪曾想,对方会是这样的态度?早知道,当时她就拉林绿氏赶紧离开,不趟这趟浑水,如今她对古雪菲的印象直接荡到谷底。
林珑看了眼激愤难消的亲娘,心里多少还是感到安慰,至少她还懂得心疼自己的子女。
在她回到襄阳侯府时,派去调查林栋受伤一事的小厮回来了。
她听了前因后果,胸口的怒气更是无法宣泄,实在是岂有此理?这个古靖当真目中无人,这不是在欺她林家无人吗?
“娘?”一旁坐着描大字的小五叶耀晨小心翼翼地唤了声,这会儿亲娘好可怕。
林珑平息体内的怒火,朝儿子微微一笑,环住他的小身子,握着他的小手教他描大字,“乖,娘教你写字。”
叶耀晨这会儿哪敢调皮捣蛋?乖乖地窝在亲娘的怀里学写字,反正现在小六吃了奶睡着了,三哥四哥又还在族学没回来,正好他一人独占亲娘,没人与他争,真好!
他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林珑教了儿子写了一会儿字,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古金氏的侄儿媳妇带到了,正在偏厅等着回话。
林珑这才赶紧把儿子交给一旁的如庄看着,自己趿了鞋下了罗汉床赶往偏厅。
此时古金氏的侄儿媳妇正一脸忐忑地站在偏厅中,两眼瞄了瞄这襄阳侯府的装饰,看起来比宣平侯府辉煌得多了,怪不得说这襄阳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同是侯爵就是不一样。
“我们奶奶来了。”
听到旁边领着她进府回府的老婆子低沉的嗓音,她忙屏息站好,直等到帘子掀起,她看到一身淡蓝色衣装的年轻少妇进来,步履轻盈,周身环佩轻响,光是看这凤尾裙,她就知道这年轻少妇就是襄阳侯夫人。
“你就是古家老太太的侄儿媳妇?”林珑坐下,随手指了个位置让人坐下,开门见山地就问道。
古金氏的侄儿媳妇抬头匆匆看了眼林珑的长相,怪不得这夫人能迷住丈夫不纳妾,原来长得如此绝美,听到她问话,她斜坐着回应,“我是。”
“今儿个唤你来,我也不与你兜圈子,你家那位老姑奶奶是为何被古家遣回的?”林珑问道,这事情她越是查不出来就越是在意。
“这事我们也不知,宣平侯夫人没有直言,当日只说让我们领回去。”古金氏的侄儿媳妇不敢有所隐瞒地道。
“她说让你们领回去,你们就领回去了?”林珑的声音一沉道。
古金氏的侄儿媳妇吓得忙跪下来,“侯夫人息怒,我所说的都是事实,没有半句隐瞒……”
“哼,你也别当我是傻子,你家那位老姑奶奶是如何死的?若真的查起来,只怕你们夫妻也难脱干系。”林珑板着脸道。
古金氏的侄儿媳妇这会儿真的被吓得跌坐在地,两眼惊恐地直视林珑,这些个贵妇人真是一个赛一个恐怖。
林珑看到她眼里的惧怕,果然自己猜得没错,这古金氏的死因可疑。
“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事是……是宣平侯夫人授意我们干的……”古金氏的侄儿媳妇把一切都推给古郭氏,并且把当日的详情一一说出来。
林珑眯着眼睛听得仔细,细细地打量着古金氏的侄儿媳妇的动作神态,确看不出说假话的样子来,“这么说,你们在逼死古金氏时,她什么也没说。”
“没说,真的什么也没说,我也不知道宣平侯夫人为何一定要她死。”古金氏的侄儿媳妇忙道。
其实当时他们夫妻什么也没问,根本就不给古金氏开口的机会,什么秘密他们根本就不想知晓,这些个贵族之家见不得光的事情多了去,他们都有自知之明。
林珑见古金氏的侄儿媳妇也没再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看来确是什么也不知道,遂也没有心情再问下去,着人把古金氏的侄儿媳妇打发离去。
要挖出古郭氏隐藏的秘密,只怕还要另觅他法才行。
原本她并不一定要知道人家家族的秘辛,但是若这事涉及到古雪菲,那就另当别论了。
宣平侯本以为自家儿子向林栋道歉,这事就算是完结了,没想到事情根本就不是按他所想的那样去发展。
在林栋养伤的这两日,宣平侯府的世子古靖却被不知名人士痛打了一顿,右手更是被人打折了,宣平侯为此大为震怒。
看着在床上哼哼叫痛的儿子,他的内心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到底是何人打的你?”
“爹,我不知道,他们用麻袋把我的头罩住,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古靖气愤不已地道,如果让他查出是谁,他势必不肯善罢甘休。
“我的儿啊,你别这么激动,小心扯到伤口,这打人者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你爹一定会将其揪出来加以严惩。”古郭氏咬牙切齿地道。
古雪菲没有咒骂,而是接过府医上药的动作,小心地给兄长上药,“哥,疼不疼?”
“不疼。”古靖不舍得妹妹难过,忙道。
古雪菲的双眼盈满泪水,“哥,都被打成这样了怎么还不疼?”
“小妹,真的不疼。”古靖还是劝慰着妹妹,不让她落泪。
宣平侯看了眼这兄妹情深的画面,自己的儿女和睦,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你且安心养伤,这事爹会责令京城府尹查个水落石出为你讨个公道。”
“爹,儿知道。”古靖没有逞强,立即点头表示同意。
宣平侯这才背着手离开,沉下的脸表示他的心情极坏。
古郭氏没有离开,而是与女儿一道照顾儿子。
古靖喝了药,这才脸色和缓一些,看了眼乖巧的妹妹,“小妹,最近那林状元还有没有来缠着你?”
“哥,你提他做甚?”古雪菲抬头不解地看着兄长,不过仍旧老实地回答道,“他不是个胡搅蛮缠不顾礼教之人,所以他不会来找我坏我闺誉。”话里颇多失落。
古郭氏也不解地看了眼儿子,“你怎么就盯上了人家?我跟你说,你妹若能与他结亲倒也是天公作美,你给我听好了,别出手坏了这桩好事。”
最近想要将女儿许给林栋的人家真心不少,其中不乏与自家女儿一样是公侯千金,所以这让她的危机感又增加了不少,原本对林栋还有些许挑剔的,可随着对方的水涨船高,哪还有什么挑剔可言?
古靖用没受伤的左手摸了摸鼻子,哪会将自己警告林栋不成还出手伤他之事说出来?“那他有没有来提亲?”
对林栋那天放出的话,他是相当在意的。
古郭氏更觉得儿子古怪不已,“都说了你别管,他家若派人来提亲,我也不用发愁了。”
看来那天林栋放出的话只是说说罢了,哼,算他识相,知道他那残破的身子配不上他妹妹,要不然他还会再出手的,古靖想到。
“听说他病了。”古雪菲垂头无精打采地说着自己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心里急着想要去看他,又没有名目可借,这两日都寝食难安。
“他那哪是病啊?分明就是在养伤。”古靖一时口快把真相道了出来,随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又一脸懊恼地用左手捂住嘴。
古郭氏侧目看向儿子。
古雪菲却是追问道,“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受伤了?伤在哪儿?哥,你倒是说话啊,你这不是让我急死嘛……”
看兄长不说,她不管不顾地拉扯着兄长没受伤的左手,眼里就快飙泪了。
“真是女生外向,他受伤你这么心急干嘛?”古靖不悦地道。
“哥,你这会儿吃什么醋?你真心要看着我哭死?”古雪菲当真说哭就哭。
古郭氏忙揽住女儿安慰,瞪了眼儿子。
古靖自然不敢再说话惹妹妹难过,看到妹妹哭倒在母亲的怀里,他方才觉得妹妹对林栋是动了真心的,自己之前的举动是不是有些过份了?难得地反省了一下,可随后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他所做的都是为了妹妹好。
最后在母亲的高压与妹妹的不懈追问下,他才不甘不愿地将林栋受伤的事情说出来,最后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古雪菲当场怔在那儿,双眼似不认识地看着兄长,“哥,你为何这样做?他没有情挑于我,是我,是我一心倾慕他,他凭什么去找他的晦气?”
“小妹,我这是为了你好,他真的配不上你……”古靖辩道。
古雪菲双眼红肿地道,“他配不配得上我,哥,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她没在留下,而是转身离开。
古靖没想到有一天,一向最疼的小妹会如此恼他,心里不痛快之余又微微受伤难过。
古郭氏叹口气道,“这事就连娘也不站在你这一边,娘早就跟你说过,你妹妹嫁给林栋再好不过,你偏还要坏事,怪不得林家毫无动静,换成我,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娘,现在连你也怪我?”古靖心里不是滋味地道。
“这事你真得好好反省。”古郭氏再疼儿子也还是有底线的,不过看到儿子也受了伤,到底没有说出一句重话来。
古靖的心情更加郁闷,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理解他?
同一时间,林珑却是匆忙赶到霍家去。
林琦正靠在罗汉床上吃着府里厨娘做的补品,一边吃一边听着丈夫的属下汇报,随后笑着点点头,“这事你们办得好,这是一百两银子,赏你们吃酒去。”
“谢夫人。”霍源手下的亲兵队长忙高兴地接过大丫鬟递来的银票。
他们这些亲兵没少得到林琦的关照,所以对林琦这夫人是相当的认可,往往不用通过霍源,林琦就能使得动他们。
“应该的,大家都辛苦了。”林琦笑眯眯地道。
正在此时,林珑掀帘子进来,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我就猜到是你。”
霍源手下的亲兵队长一眼就认得进来的是何人,忙给林珑见礼。
林珑没有理会他,径自坐到妹妹的对面。
林琦朝那亲兵队长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亲兵队长会意,没有多逗留忙掀帘退出去。
林琦接过大丫鬟手里的茶盏递到亲姐的面前,“姐,你这是怎么了?”
“琦儿,古靖被打一事是你派人做的吧?”林珑瞟了眼妹妹道。
“是我又怎么样?他打了栋弟,我派人打回他,天经地意。”林琦不觉得自己有错,有怨报怨罢了。
林珑看到妹妹理直气壮,倒也不好出言指责什么,“他爹好歹是宣平侯,你这公然派人打他,就不怕他与妹夫结怨?妹夫是个什么态度?”
她的心里也憋着气,妹妹教训古靖一顿出口气也是好的,反正先是宣平侯府不占理在先,真闹起来她也不怕,就是担心霍源会因此责怪妹妹给他惹事,这也是她听闻消息后匆匆赶来的原因所在。
“姐,你不怪我?”林琦顿时喜笑颜开地道,她就怕她姐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现在怪你又有何用?”林珑没好气地瞟了眼妹妹,“反正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不打也打了,我就怕妹夫对你有这举动有意见。”再说没点动作,宣平侯府肯定当林家没人了。
“他能有什么意见?我不怕他。”林琦做这事之前没与丈夫沟通过,不过她吃定了霍源,所以也不怕霍源会生气。
“你啊,就这样才让人担心。”林珑不放心地道,不过相信霍源也不会真与妹妹闹起来,“这事先不要与栋弟说,我想看看宣平侯府是个什么态度?”
“只怕会闹起来。”林琦没怀好意地猜测道,“大不了不让栋弟娶他家姑娘便是。”
“问题是栋弟心悦人家。”林珑最担心的就是怕弟弟会伤心。
想到那天林绿氏派去暂时侍候林栋养伤的大丫鬟回来说的话,她的心情又沉了下去,看这样子,她家亲弟是真的陷进这桩感情里面了。
林琦的高兴劲儿也跟着消失无踪,“姐,你说我是不是做得过激了?万一与宣平侯府闹僵,栋弟与古雪菲肯定没戏,到时候栋弟若是堪破红尘出家那怎么办?”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冲动行事了,过程是爽了,但这结果或者未如人愿。
“怎么可能?别乌鸦嘴。”林珑斥责一声,“栋弟不可能会出家的,对于家族的责任感他比你强得多,就是怕他从此不再动心,往后再给他娶妻生子,夫妻不睦就不是美事了。”
林琦顿时觉得心情坏透了,“这事真难搞。”
“别动气,影响到胎儿就不好了。”林珑道,随后冷冷一笑,“我们端看宣平侯府如何做好了。”
林琦斜睨她姐一眼,心想还是她姐说得对。
宣平侯府。
古郭氏在听了丈夫的话,顿时眉头紧皱,“你说什么?打了我们靖儿的人是林栋的二姐?”
“非但如此,我们给靖儿谋求恩荫的官职也泡汤了,我私下问过人,说背后是襄阳侯府插的手,这事才黄了。”
宣平侯面无表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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