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心驱车来到达温氏的恒怡集团,来到专用电梯前,她输入了密码,电梯门应声而开,原来专用电梯的密码并没有更改。
她乘坐电梯到达了总裁办公室的楼层——这里本该属于她,一度属于她,最终却还是不属于她。
漫步在长长的甬道,温心像个旁观的看客,平淡而无奈地打量着这方天地。直到走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前。
犹豫了一下,她试探着将手指按上门锁。“咔喀”,门锁应声而开。这说明,她的指纹依旧有效。
也许楚奕辰急着飞往美国,暂时无暇更改电梯的密码和门柄指纹识别吧!
溜达着走进去,并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这里从此跟她再无关系!不过,这不妨碍她参观。过了今天,也许这个世界又要重新洗牌,是输是赢?她半点儿把握都没有。
想起今天的事情,她就后悔不已——是她太操之过急了!
不该跟楚奕辰闹翻的!这对她来说,实在得不偿失。拿到了七亿的现金支票,但她失去的不可估量!而且,接下来随着容飞飞的死亡,沈家男一定会借机让她万劫不复。
沈家树大根深,而她,几乎是孤立无援的。想要继续抗衡吗?或者,一走了之,做个逍遥散仙?
轻轻吐出一口气,温心转眸看向窗外,窗外流云淡淡,碧空如洗,好一个爽晴的天气。
突然间,温心想喝酒,不醉不休!
*
离开的脚步有些匆忙,因此张小妹连着喊着好几声,温心才听到。
“温总,你等等!请等一下!”张小妹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温心停住脚步,转身回眸,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询问着她有何贵干。
张小妹看起来像个中学生,实际年龄也不大。刚进公司不到一年,因此位微人轻,并不受人重视,自然也不会引起温心的重视。不过,此时她对温心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心,小心翼翼地问道:“温总,你过来找楚总的吗?”
温心微微颦眉,问:“有什么事?”
“楚总已经飞往美国了!”张小妹小心地打量着温心的神情反应,小声地说:“温总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由多看了小妹几眼,温心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呢?”
这实在不该是个打杂的公司小妹该关心的问题。
“我……”张小妹欲言又止,左右看了看。
“有话不妨直说!”温心声音冷淡了一些,她最讨厌故弄玄虚的人。
见温心神色不悦,张小妹不敢再卖关心,这才小声地吐露道:“我看楚总离开的时候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她不但看到楚奕辰怒冲冲地离开办公室,而且看到温心心事重重地踱步进去,又黯然神伤地走出来,因此推测两人肯定在闹矛盾。得到这么宝贵的内幕消息,肯定能换到一大笔钱,想想就激动,不过她需要再从温心这里证实一下。
“什么时候公司的小妹可以打听总裁的私人问题了!”温心俏脸如罩寒霜,愠恼地盯着张小妹。“你再这么喜欢八卦,可以不用来上班了!公司里从不欢迎三心二意的员工,你还是找份适合你八卦的工作去做吧!”
这一招果然够狠,张小妹顿时噤声闭嘴,瑟瑟地退到一边去,灰溜溜地离开了。
转过身,温心离开的步履再无任何停顿。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到温氏公司。从此,天涯陌路,再无交集。
*
也许是太久没有到室外活动的原因,走出室外,容飞飞就感觉眼前黑影幢幢阵阵眩晕。她以手遮着耀目的日光,踉踉跄跄,跌跌撞撞,总算走出了医院,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儿?”出租车司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游魂般的容飞飞,既然穿着病号服,应该是还在住院的病人吧!
容飞飞报出了一个地址,这是沈家男选择两人私下见面的地址。
“哟,这儿挺远的,而且路段也偏僻!”司机有些犹豫,不过看容飞飞只是个单身女孩,而且又是大白天,他若是说不敢去,真是让人笑话他胆子小了。略略躇踌之后,就一脚油门踩下去,直奔目的地而去。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容飞飞又感觉眩晕阵阵,拉开窗玻璃就开始呕吐。这是身体服用过量的迷幻剂留下的后遗症,而且腹中饥饿之时恶心干呕的症状发作得更加频繁。
吐了一阵子,容飞飞缓过一口气,脑子慢慢地清醒过来。她记起了是谁让自己的身体垮掉的,记起了自己半死不活的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慢慢清醒过来,温心说等她身体康复了就带她去父亲容博的墓前祭拜!
可是,她竟然瞒着温心,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出来单独见沈家男。如果被温心,她一定会气疯的。
想到这里,容飞飞的心里不由一阵忐忑。她拿出手机,因为受沈家男的唆使,她怕温心打电话责怪她就关机了。只等跟沈家男联系的时候才开机。此时,她突然想给温心打个电话。
她可以去见沈家男,但前提是要让温心知道。正在重新开机的时候,司机已经跟她索要路费了。
“小姐,请支付车费,一百三十七块!”
容飞飞怔了怔,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穿着病号服的身体,全身上下真得没有一分钱。而手机……她的手机早就不知去向,在她清醒之后,温心送了她这只新手机,并没有绑定银行卡。
看着容飞飞满脸尴尬的为难样子,司机顿时感觉出不妙。“你该不会没带钱吧!”
“……”
“你怎么这样啊!没带钱还坐车,故意占人的便宜吧!”司机大光其火,不依不饶。“我们开出租车的容易吗?起早抹黑的赚点辛苦钱,你这姑娘竟然坐霸王车!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容飞飞小声地说:“我老公马上就过来了,我让他付你车费!”
“是吗?”司机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见她虽然神情憔悴,但容貌姣好,气质也不错,应该不是无赖之流。这才勉为其难地说:“好吧!你让你老公赶紧过来付钱!还有,他没来之前,你不许离开!”
这算是把她扣下当人质了!容飞飞不由苦笑。也许,她从没想过堂堂容家大小姐竟然沦落到连车费都付不起的地步!
容飞飞见手机已经开机,便拨通了沈家男的私人号码。
“飞飞,你到了吗?”沈家男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激动。
“嗯,到了。”容飞飞慢吞吞地说:“不过……”
“不过什么?”沈家男紧张地问道。
“不过……我没钱付车费,司机不让我下车!家男,你过来接我吧!”容飞飞说道。
大概是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沈家男一时间有些无语,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好,我马上过去!飞飞,你一定待在那里别动,我去接你!还有,千万别挂断电话,我怕找不到你!”
听到沈家男如此紧张关切的声音,容飞飞鼻腔一酸,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于是,她就抱着电话,听着沈家男的声音,静静地等待着他过来。因为沈家男不让她挂断电话,她也就腾不出时间跟温心打电话汇报自己现在的情况了。
她怎么都不肯相信沈家男会如此无情地对待自己,这其中必有误会!她一定要见到他,当面问清楚。
好在没让容飞飞等多久,就看到沈家男的影子。不过,他并非一个人过来的,还戴着宽边墨镜,似乎怕被人认出来。
沈家男拉开出租车的车门,旁边一位保镖付了车费。容飞飞下车,司机便开走了。
“家男,你干嘛戴这么大的墨镜。”容飞飞有些不解地问道。
“快走!”沈家男拉着容飞飞就快步向着一片废弃的厂房里面走去。“到里面再说!”
容飞飞被他拉得跌跌撞撞,不满地道:“慢点儿,我要摔倒了!”
沈家男怕引来注意,只好放慢了脚步,这才回头对容飞飞解释了一句:“都怪温心,污陷我冤枉我,弄得满城风雨,现在我出门只好戴墨镜!”
提起温心,容飞飞立刻想到了一件事情。她来见沈家男的事情始终没有跟温心说,温心现在一定急得团团转。而沈家男又反复嘱咐不让她告诉温心,一时间有些为难。手机原本就攥在手里,此时就拿起来,想给温心发个短信,奈何沈家男拽住她一只手,很不方便,只好作罢。
她决定,等待会儿停下来,再给温心发个短信。
很快,深一脚浅一脚的,就走进了废弃的厂房里。看着荒凉破败的建筑物,容飞飞感觉一丝不对劲。“家男,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见沈家男只顾埋头赶路并不理睬自己,容飞飞愈加意识到有问题,就拼尽力气挣脱了沈家男的手,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拒绝再走下去。“沈家男,你到底要干什么?”
在跟沈家男抗议的时候,容飞飞拨通了温心的电话,并且按到了免提键。等到电话接通后,她继续质问沈家男:“沈家男,你把我弄到这个兔子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究竟想搞什么鬼?有话就在这里说,我不想再走下去了!”
沈家男见容飞飞的样子有些古怪,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迅速将她打量一番,目光就锁定了她手里拿着的手机。二话不说,他劈手夺过来,发现上面显示正在通话。眼里闪过一抹阴狠的凶光,直接掐断了通话,然后将手机往地面上狠狠一摔。
“容飞飞,你把我的警告当耳旁风吗?”沈家男完全剥去了绅士的外衣,暴露出了凶狠的真面目,几乎是额头青筋暴跳:“我不让你给温心打电话,你偏偏跟我对着干!”
容飞飞倒吸一口凉气,她从没见过沈家男如此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难道,这才是他本来的真面目吗?
“那又怎么样?我就给她打电话了,而且她知道我在这里,知道我跟你在一起!”觑着气急败坏的沈家男,容飞飞突然意识到温心所说的那些话统统都不假!心头寒凉,但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沈家男,我问你,是你害死了我爸爸,对吗?”
沈家男差点儿没气晕过去,他简直想立刻掐死容飞飞。“你为什么不听话!该死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错,你爸爸就是我毒死的,而且现在你也要死了,去跟他作伴吧!”
温心已经知晓了容飞飞来找他,而且还该死地拨通了温心的电话。假如温心录音的话,那么将会后患无穷。但现在,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有尽快弄死容飞飞,再收拾残局。
容飞飞已经彻底石化,她呆呆地盯着沈家男看了片刻,根本无视那些随后围挤上来手里拿着短匕的黑衣男。就在那些人快要碰触到她衣角的时候,她突然发疯般地扑向了沈家男,恶狠狠跳起来,掐向了他的脖子。
沈家男要比容飞飞高将近一个头,但却被她掐住脖子,怎么都甩脱不下来。容飞飞像一只叮在他脖子上的蚂蝗,死不松口。
“快动手!宰了她!”沈家男怎么都丢脱不下来,就对旁边看怔了的属下喊道。
那些黑衣人这才醒过神,扬起手里寒光闪闪的利刃,狠狠地扎向容飞飞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