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非凉不是不认错，而是不知道错在哪里！"跪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佟非凉，突然抬起自己的眼睛，直视着佟莫然。那有如星辰日月般的双眸瞬间光芒万丈，仿佛蕴含着天地万物的灵气。
"你！"佟莫然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的这个二姑娘有一双可以看透人心的双眼。小小的年纪那骨子里不似别的女子那般温柔，反而如同秋霜一般傲人、倔强。
"父亲，非凉虽然年幼，可是也懂得一个女子怎可轻易在一个男子的船上留宿，如同父亲说的，无论他是不是皇亲贵族，可也是个男子！非凉心存感激，但有些礼规不可逾越！不是非凉发狂，只是觉得十分不妥，故而和大哥在船上争执了几句。因为在女儿心中，一个女子的名节胜于一切，所以才不得已失了一些礼数。父亲，女儿是在用自己教养维护着自己的桢洁啊。如果传了出去，相府家的女儿竟然随意在男子船上留宿，恐怕对家中的姐姐妹妹们也不是什么好事吧！也许是大哥是男儿身，对这些事情不太留意。"佟非凉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有理有据。
佟莫然突然也意识到，夫人这个行为，如果真的成真，对佟家的门风才是一大败笔。佟莫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佟姚氏和她的一对儿女。佟倾川此刻心中早已经将这个佟非凉骂了千百遍了。
几个姨娘听完，心中都是咯噔一声，佟家四个女儿，老大佟倾辰，老二佟非凉，还有两个各自出自二姨娘和三姨娘的佟佳容和佟佳悦。佟倾辰自不必说，佟家和姚家两家家世在这里，这个佟倾辰必然会寻得一个高枝嫁了。但，如果佟非凉这次有什么不好的名节事情发生，间接的受害者可就是佟佳容和佟佳悦这两个妹妹。这两人将来嫁人的时候可都是会被人掂量掂量的啊！
三姨娘立刻心中不平起来，脸色也微微有些不好看，可是转瞬就消失了，又挂起了她那张常年的笑脸。二姨娘凝视着跪在地上的佟非凉，这丫头和以外有些不同了，经历一些事情，人是会长大的，二姨娘心里倒是有些可怜这个孩子，这么小就成了一枚棋子，唉。
"非凉这话没错，许是老爷听了一些片面之词，对这孩子有些误会。老爷，昨日这孩子刚落了水，身子还很虚，快让这孩子起来吧，别再受了凉。"老夫人的声音如同古寺老钟一般低沉而又悠远，那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不可拒绝。
佟老爷立刻向自己的母亲拱了拱手："母亲说的是。既然你祖母都为你说了话，就起来吧。说得也有些道理，这次就不罚你了，但是今后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还有，你还是搬回染香院和你姨娘一起住吧，待什么学会礼数之后在自己落院！"
"是，多谢祖母和父亲。"佟非凉站起身子，那双眼睛依然纯净透亮，完全没有任何心思一般，直直盯着佟莫然。
佟莫然突然心里有些发怵，这个丫头也就才十二岁，怎能有如此凌厉的眼神。
"今日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佟莫然挥挥手，其实他是不想再看到佟非凉了。
*
"大姨娘请留步，老夫人请。"大姨娘还未走多远，就被老夫人身边的妈妈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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