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风雾月折腾回了王府,墨风和墨雨差点没拿眼珠子戳死她,活像她要害死风雾月一样,但事实是风雾月想杀她半道悬崖勒马并改为深情告白,不过依照两人的局势,估计说出来也没人相信,于是我连茶都没喝上一口便回了风月别院。
一进门,皎伊出黎两人就抱着我手臂鬼哭狼嚎,顶着一双熊猫眼说生怕我被风雾月大卸八块了,一巴掌扫飞一个,无视前来看热闹的几个蹭饭人,直接进房关门,把剑一搁便倒在了床上,正打算好好睡一觉,却正好看到了帐子上一张跟我面对面的笑脸。
“嘭!”一个紫色的圆球破门而出,门板噼里啪啦地碎了几块,皎伊等人连忙赶来看,才见我阴森森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指着地上那团东西道:“给我拿去剁了包包子喂狗!”
杜衍就要动,地上的一团紫连忙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赔笑道:“别别别,我就是走错了门,你别那么大的火气啊!”
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清水落,“真不好意思,风月别院的规矩,凡畜生入门,一律剁了喂狗!”
杜衍双臂一展,就要上去擒他,清水落连忙一闪,飞身来到我面前,讨好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认识认识!”
抱着胳膊,顾自冷笑,认识?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当真是不想活了!
“不如打个八折?”
清水落看着我的表情陡然变得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当下叫了声不好,抬腿就要跑,可那人偏偏比他快,几步就堵在他的前头,手上一挥,一粒药丸就滚入了他的喉咙。
他瞪大眼睛看着她,“你刚刚给我吃什么了?”
“止疼药而已,”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整齐一排,“对付采花贼我有个更好的办法,先阉了祸根再送去踏雪阁,看你这皮相,应该能赚不少。”末了还下流地舔了舔牙齿。
清水落脸都青了,一退再退,“风月公子,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你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杜衍。”冷喝一声。
杜衍刚上前去架起清水落,岂料他双眼一翻,就地晕了过去。杜衍也没扶他,就顺着手让他滚到地上,后脑勺在青石板上磕得脆声响。
“这人是谁啊?”皎伊走过来说道。
“采花贼,”想了想补充道:“技术不过关的采花贼。”
黎偃玉与玳楚、墨青衣顿时拉下了脸。
皎伊满头黑,指了指在地上挺尸的人,道:“真要剁了喂狗吗?狗吃了会不会拉肚子?不如喂琉璃吃算了。”
黎偃玉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了个里外通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被点中的琉璃惊叫一声,扭屁股就冲进了我的房间。
赏了皎伊一个爆栗子,义正言辞道:“你小小年纪怎么那么血腥?!”
“这种人就应该先阉后卖,去去去,赶紧送去踏雪阁,洗干净了把牌子给我挂上!”
墨青衣看不下去了,扭头就走,边走还低声道:“还不如剁了喂狗呢!”
皎伊连忙和出黎一人一只脚把清水落拖了出去,也不管清水落的脑袋是否撞到了墙角,是否撞到了门槛,是否撞到了石阶,总之扔上了马车了事。
打了个哈欠伸伸腰,对杜衍说道:“把门补上,我等会儿回来睡觉。”
杜衍点点头去了。
黎偃玉先一步出了院子,昨夜黎偃玥吵着要吃糖葫芦,他答应了今天一早带他去买。
玳楚迎上我来,言辞恳切,“浅涟漪,多谢。”
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用道谢,我又不是帮你。”
玳楚早已习惯她的说话方式,笑着摇头,“无论如何,我都该谢谢你。”
这才正眼对上他的视线,道:“浅魅雾玳四家按实力排名,你已入阶白虎,接下来玳家是否要向雾家挑战?”
玳楚早看出她对雾怜似有不同,便宽慰道:“应该不会,其实玳家实力早已超过雾家,只因大姐嫁入雾家,两家结了秦晋之好,相处也算融洽,倒不计较这个。”
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扔给他,道:“昨天那药虽然助你跃了阶,但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底子远不如唐清言,再过几日内力就会反噬,用这些药静心调息,半月之后就能尽数消化。”
玳楚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握紧了手中的荷包,掩入袖中才道:“过去这五个月……你去了哪儿?”
本来欲走的我听见这话转过身来,冷冷道:“想追问这些丹药是从哪儿来的?”
玳楚一呛,连忙摆手,他不是那么贪得无厌的人,他只是……
一抬眸,乍然看到她嘴角噙着的笑意,他不由苦笑了一下,若自己是那种得一想二的人,她也不会赠药,更不会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她只是阻了他的追问而已。
她现在何尝不好,又何必死死纠缠过去。
心中释然,他拱手道:“涟漪,就此别过。”
微笑颔首,目送他远去。
绕过几座院墙,来到墨青衣住的院子,见他正摆弄着针谱,于是便悄悄走过去,准备吓他一吓,谁知刚刚到他背后他却突然抬了头,两人目光就这样撞上,他眼底尚未散去的阴郁就曝露在我的眼下。
墨青衣一惊,连忙别过头,合上针谱站起来又去倒茶,“你不是要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坐在石桌边,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冷声道:“雁卿,你在算计什么?”
墨青衣措防不及,抬头之际,手里的茶杯撞在桌沿上,砰然落地,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