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桓到派出所的时候,顾望他们几个正在拍照片。
沈诏凑到光头旁边,看着宋之言在镜头里各种不自在,满脸的幸灾乐祸,宋之言跟沈诏一样不上镜,明明平日里模样挺周正,还挺帅的男生,出现在镜头里,特别是静态照片,就嘴歪眼斜的。
宋之言别别扭扭的拍完了逃也似的从跑了,他也凑到光头的另一边,想看看顾望是怎么个丑法。
光头睨他们俩一眼,“滚一边去。”
沈诏咬着手指,“警察叔叔......”
光头,“......”被个鼻青脸肿的男生对着撒娇,属实是辣眼睛。
顾望脸上没伤,白白净净的,校服拉得规规矩矩,一副好学生模样。
沈诏巴巴的跟光头脸挤脸,在看清镜头里的顾望之后,他的脸顿时垮下来了,他说道,“这是为什么?都是妈生的爸养的,顾望怎么就那么好看?”
宋之言翻了个白眼,“提醒一下,顾望是他爸他妈生的养的,你是你爸你妈生的养的,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沈诏,“......”
顾望他爸年轻时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十里八村的姑娘都要闹着嫁给他,甚至为此而绝食,足以窥见其外表。
而顾望他妈,就是那十里八村的一枝花,多少城里的小伙子求到她家里来,不过他妈看脸,最后看中了顾望他爸,本来以为他爸就只有脸,结果家里拆迁,不仅是顾家,还有顾望他妈娘家,他妈就她一个女儿,最后都是顾望他妈的,天上掉的不是馅饼,掉的是金砖。
顾望被锦衣玉食的养着,又有那么好的基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比他爸年轻的时候还要帅。
就连光头拍完了照片之后,都忍不住“啧”了一声,要不是顾望当时手里拎了个棍子,他就是说自己来网吧是学习的,光头都信。
光头把相机递给旁边的人,“洗出来,夹到文件里。”
宋之言厚脸皮的问道,“叔叔,洗了能给我们一张吗?”
光头用眼角斜他,“干什么?”
宋之言,“我留作纪念。”
光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控制住没把面前的小兔崽子一巴掌拍死,但还是意思意思的踹了他一脚,“去旁边等着,等接你们的人来了才准离开!”
花臂在走廊外边看着自己没写两句的材料,再看着办公室里面已经喝起了茶的顾望,他眼神哀怨,“他们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跟警察待在一起?”
那背板砖的小弟想了想,猜测道,“或许......是因为他们几个长得好,大哥,你知道的,现在是看脸的时代,我们是长得磕碜了点儿。”
花臂看见顾望的脸在灯光下简直就跟海报上的明星似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抬手就给了旁边小弟后脑勺一巴掌,“咱们哪点长得比他们差了,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
小弟,“......”
花臂瘦得跟竹竿似的,眼睛往眼窝里凹陷,长时间熬夜打游戏让他有很重的黑眼圈,小弟连马屁都拍不出口了。
贺清桓把伞立在墙角,眉眼清冷,找人问了路才找到顾望他们在的办公室。
他沿着走廊一路过来的时候,小弟不经意看见他,嘴巴张大跟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碰了碰花臂,呐呐道,“大哥,那个人才是真的好看......”
花臂不耐烦,能有多好看?谁能比自己帅?天底下再找不出来第二个!他也看向逐渐走近的人,于是他觉得自己没有颜值这个东西。
贺清桓穿了一身校服,他不怕热,穿的长袖,明明是夏天他应该汗流浃背很是狼狈才对,可他竟然看起来有几分冷意。
准确来说,不是冷意,是那种站在高处居高临下视众生为蝼蚁的人。
他的五官偏清冷,面庞轮廓也并不凌厉,没有太大的侵略性,可那股疏离感不是假的,那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冷意也不是假的。
花臂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低下了头,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竟然觉得面对这样的人,自己这么狼狈有点不好意思!
贺清桓敲了敲门,在听见里面的人说了请进后才推门进去。
花臂小弟在后边惊呼,“哇,他好有礼貌啊!”
另外一个有些不解,“这不是人都会做的吗?”
“可是他做起来就是比别人做要赏心悦目!”
“你会用成语?”
“现学现卖。”
“......”
光头坐在沙发椅上,翻着最近报上来的案子,什么家里养的小香猪不见了,什么有人偷内裤,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的小事儿看得人头大。
他合上文件夹,看向走进来的人,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先请人坐下。
光头问清楚了贺清桓是顾望他们班的班长之后,把基本的情况讲明了,然后让他分别在几分文件上签字。
趁着少年低头签字的时间,光头打量了他一会儿。说真的,他活到现在几十年,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男生,丝毫不女气,举手抬足都透露着他良好的教养。
光头这些年处理的大小案件不算少,眼睛很毒,想要看穿这种高中生的心思,一看一个准,但面前这个叫......贺清桓的,眼波平静,眼神清淡,什么都是恰到好处,完全看不透。
走完了程序,光头走到办公室里间的门边,语气跟和贺清桓说话时完全不同,他拍了拍门板,大声道,“你们班长来接你们了,赶紧滚!”
沈诏一脸疑惑,“我们班长请假了啊。”
光头觉得这孩子挺傻,他忍不住说,“是他们两个的班长,要不你等你们班的班长来了再走?”
沈诏赶紧紧跟顾望的脚步,“不了不了,谁当我班长我都没意见!”
这警察说话时阴恻恻的,看着怪渗人。
外面的长椅上,少年一直看着这边,碎发微长,让本来就无法捉摸的情绪变得更加模糊。但他周身的清冷感是无论怎样,都可以最直观的感受到的。
贺清桓很白,在灯下他白得甚至有些透明,不真实感。
顾望心里直喊要死要死,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跟贺清桓扯上关系,结果又失策了,现在他得跟贺清桓一起回去,学校里的人看见了又得瞎传。
这几天好不容易有人在说顾望已经腻了,厌了,今天又搞这么一遭,他们只会觉得顾望在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