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耳鼠,怎么办?”
撒手锏已经有些气喘吁吁,见到眼前这家伙仍然如此顽固,也是面色凝重。
在利用生气瓶吸收了“黑潮”之后,眼前这位再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即便如此,三耳鼠还是心中犯难。
虽然对方已经完全陷入劣势,但他毕竟与“黑潮”不同,是有灵之物!所以只要这家伙不主动服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生气瓶控制起来。
“没有了依仗,这家伙只不过是在装腔作势罢了!我倒是想看看他还能嘴硬多久…”听到撒手锏的话,三耳鼠咬牙切齿丢下一句,就要继续出手。
“三耳鼠,天就要亮了!若是咱们真让他跑了,盟主那边你要如何交代!”吴仁突然出声。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三耳鼠何尝不知,拧着眉头道。
“如果被他跑了,就代表我们实力不够,无论回去如何解释都无法让盟主信服!但如果我们能将他解决掉的话,结果就不一样了…”吴仁目露凶光。
三耳鼠看了看天色,面色变幻几番终于下定决心。到时他们只要将这生气瓶上交,相信盟主看在这样东西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太过为难。
“撒手锏、吴仁,你们两个控制住他的行动!让我来解决了他!”深吸口气,三耳鼠将两个方锥握紧,“夜色短暂,可惜你再也等不到天明!”
“哈哈哈哈…死在夜色之中,又何尝不是美事一桩?”性命受到威胁,这人
却没有任何恐惧慌张,面色坦然。
“哇哇哇!”
三耳鼠的双锏刚要击碎这人头颅,却见数道黑影拥着一人从天而降,挡在了自己面前。
“好小子!你还有胆回来?”看清了中间那人,撒手锏面色立刻阴沉下去。
“你这混账快点让开,吴炽的事情,待会儿再与你算账!”吴仁也是眼中冒火,将吴炽的死算在了乌凡头上。
“交给你们了。”乌凡才懒得与他们废话,使唤三道黑影冲了上去,迎上了对面三人。
“哈哈哈哈…多谢这位朋友出手相助!”这人见到之前那位去而复返,也是有些意外。
“少来假惺惺的那套,下一个就是你了!”乌凡转过身来,与另外两只小鬼儿将此人围在了中央。
“呃…”这人稍显错愕,然后又是哈哈大笑:“这位朋友,我可是哪里冒犯了你,让你对我有如此敌意?”
“少废话!快告诉我!熔山手去了哪里?”乌凡冷声道。
“熔山手?”这人脑袋一歪,“请恕我见识浅薄,不知你说的这位是…”
“还在装模作样!”乌凡冷笑道,“怎么?难道说没有了依仗,你就再也表现不出在玉壶宗时的气焰嚣张?”
“玉壶宗?”这人又是一愣,“这个我倒是知道,只是你说的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眼前这人一脸迷茫不似假装,但乌凡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泽鬼,只要你将熔山手的去向告诉我,我就饶你一命
!”
“我若是知晓,自然不会隐瞒。可我久居于此,从未听说过此人,总不能为了苟且偷生欺骗于你吧…”这位泽鬼一脸苦笑。
“你说你从来没有离开过…”乌凡忽然想到了什么,“原来如此,你是泽鬼!”
泽鬼笑笑:“朋友何出此言,你不是早就道出了我的身份?”
乌凡示意两只小鬼儿放松警惕,笑道:“怪不得我总感觉哪里不对,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喜魄!”
泽鬼闻言有些意外:“这位朋友,看样子你并非我们观月坛人,为何会知道这种事情?”
乌凡正要说话,却听见两只小鬼哇哇乱叫不停,也是眉头一皱:“不好!泽鬼…那个青庭前辈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知道对方并非之前那恶者,乌凡的称呼也客气许多。
经过了几日的“折磨”,三耳鼠几人早已精疲力尽,再也不是乌凡那几只小鬼儿的对手,吴仁与撒手锏已经暴毙在了它们手中。
但让乌凡没有想到的是,那三耳鼠在受到重创之后,竟然从那小鬼儿手中逃了出去,眨眼之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妨,随他去吧。”泽鬼倒是一脸无所谓。
“可是青庭前辈,那生气瓶还在三耳鼠手上!若是天明之前没能取回,我怕…”乌凡一脸担忧。
“哈哈哈哈…你是说这个?”泽鬼大笑,只见他随手一招,那处凹陷下去的明堂中又有夜色潮水铺满,“想来那英雄盟的应该是
从分身那里打听到了我的弱点,却不知那生气瓶根本奈何不了我的!”
“那刚刚…”乌凡摸了摸鼻子。
“我久居于此实在无聊,若是不与他们装装样子,他们又怎能陪我消遣这么长时间?”泽鬼笑道。
乌凡一脸苦涩,看来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
“你们本可以安静看戏,却又不顾危险现身帮忙,我还是要多谢你的。”泽鬼又出声安慰道,“距离天亮还有些时候,不如你来与我说说这熔山手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我能帮得上你。”
乌凡闻言不敢耽搁,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
“呵!这泽鬼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掺和东方大陆的闲事!如果继续放任下去,怕是连我们其余四魄都要受到牵连!”闻言,泽鬼的笑容也牵强起来。
当年青庭化身泽鬼,怒、哀、爱三魄留在了观月坛,恶、欲、惧三魄下山作乱,唯有这喜魄不知去向,是观月坛人暗中寻了许久也找寻不到。
乌凡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作为一个外人,竟然能将青庭的七魄见齐。
“青庭前辈,这泽鬼实在不好对付,难道你有什么对策?”听到青庭言语轻松,乌凡眼睛一亮。
“若是让恶、欲随便与哪魄聚集,处理起来都是有些棘手!但好就好在他携带了一个惧魄,而这就是它致命的弱点!”泽鬼轻描淡写道,然后面露遗憾:“如果不是我被囚禁于此,又岂能让这家伙成为
祸害?”
“囚禁?”乌凡蹙眉,虽然这位口上说着久居于此,可实际看来应该并不情愿。
“是啊。”泽鬼苦笑,“当年我发现东方大陆上有人为祸,本来是想调查清楚,却不料中了别人的圈套,被困在了这条‘阴龙’之中。”说着,泽鬼指向了那两道凹槽。
“既然如此…不知我如何才能帮助前辈离开?”得到这个帮手,自己便免去一个后顾之忧。
“离开此处说来容易,其实也并不简单。”泽鬼淡淡道:“我是因为单独一魄才会受困于此,想要脱离此处困境只有一种办法,就是寻到后天魂魄残缺者将我补全。”
“这件事的确有些棘手…”乌凡愁云满面。
满足此种条件的人实在是地上鲜有,地下罕见…就算他让柏奕托青舍的关系,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找到满足条件的对象。
“砰…”说话间,只见那扫帚眉从石壁上滚落下来。
“这位大人。”扫帚眉掸掸尘土站起身来:“不知我能否满足你的条件?”
“你?”泽鬼瞥了一眼扫帚眉,笑道:“你又不是后天魂魄残缺者,还是不要来凑热闹了。”
“大人,我虽然不是后天魂魄残缺,却是先天魂魄不全!”扫帚眉沉声道。
“先天魂魄不全?”泽鬼见到扫帚眉精神正常,所以并没有再多端详,听闻此言也是眯起眼睛,然后一阵错愕,“确实如此,但是这怎么可能?”
“乌凡大哥应
该已经知道了吧?”扫帚眉面露苦涩,然后看向了泽鬼道:“其实我与大人您一样,都是一具分身。”
“嗯…如此说来你的确符合我的条件。”泽鬼终于端详结束,摆了摆手:“但是我不能这么做,这样对你来说极不公平!”
“扫帚眉,不要胡闹!”眼前这位虽然是扫帚眉的傀儡,却也是扫帚眉在时间脉络中的一个。可以说如果没有扫帚眉就没有他,他就好像扫帚眉在阳光下的一道影子。
“乌凡大哥,我是认真的!”扫帚眉激动道:“大哥,请听我说!其实我们这次出来,是受到了盟主的命令,要你引这位大人出来,然后再将你解决!”
“一开始我不是很理解,不明白盟主为何要让我们自相残杀。但是后来我明白了,盟主之所以要杀你,是因为大哥你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们不都是一样…”乌凡急忙劝说。
“不…不一样的!”扫帚眉连连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大哥,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我想现在应该就是最合适的时候了…”
长叹口气,扫帚眉继续道:“其实,我保存着两种记忆…”
“两种记忆?”乌凡眼角一紧。
“没错,一开始离开试炼的时候,我还以为另一记忆是场梦境…但直到见到大哥,我是说真正的大哥开始,那种记忆竟然开始变得格外清晰!我记得…我曾经与大哥您离开过出口,回到
了试炼开始之前…”
乌凡越听,目光越是复杂,他已经有些分不清眼前的这位扫帚眉究竟是傀儡还是真身。
“虽然两种记忆不同,但有一点却从来都没有改变。”扫帚眉已经是双目晶莹,“就是不管在哪种记忆里,大哥都是我的恩人!所以,这次就当是我为大哥做出的回报吧!”
“扫帚眉!你…你不要胡来!”见到扫帚眉站到了潮水边缘,乌凡声音焦急,“一定还有办法的!你回来!我命令你给我回来!”
“大哥,你可忘了之前曾经答应过我什么?”扫帚眉抹干泪水,笑道。
“有话好商量!你快给我回来!有什么事先回来再说!”乌凡心头狂跳,他还是第一次无法用未然之眼辨清虚实。
“乌凡大哥,事情总有意外!如果…我是说如果真到了情非得已的地步,希望您不要怪我自作主张!”
重复的话语回荡耳边,眼前却再也不见说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