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电闪雷鸣,狂风将窗户吹得呼啦啦响。
除了这间房是唯一光源,透过窗户望出去天边是黑压压一片的狂风暴雨。
“做什么?”
“聊天。”
顾嘉让往后仰,他的身材很好,谨慎的t恤包裹浑身肌肉很有力量感,但又不是很壮硕。
他单手搂着时栀,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指尖转着她的长发。
“聊什么?”时栀问。
“就聊聊……你有喜欢的人吗?”
顾嘉让大大方方打量时栀的脸,想从她脸上的细微表情推测出她有没有撒谎,“刚才我看到季淮川送你来广场了。”
“你命硬吗?”阴阳怪气的腔调。
时栀本来还很紧张,现在听顾嘉让这样一打岔,原本还有点惊悚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不硬。”
“那你天天围在季淮川身边干嘛?等着他用手术刀把你拆了?”
时栀:“……”
顾嘉让见时栀发呆,直接抱起她的腰,把人转了个面朝向自己。
“啊!”时栀慌了一瞬,扶住男人的肩,微微向后仰。
这距离,太近了!
姿势也……太暧昧了!
搞不了!
真搞不了!
“回答我。”顾嘉让催促。
“回答什么?”
“干嘛天天围着他转?”顾嘉让逼问。
“我什么时候围着他转了……”时栀莫名其妙。
“你最好是没有。”
“……”我看你最好是没有病!赶紧去治治脑子吧!
时栀低着头,捏着拳头不说话。
余光瞥到他脱在一边的外套,衣角还残留深褐色印记,女孩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在看什么?”
“没什么……”
时栀不确定那是不是血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活动结束应该在点名了。”
“小骗子。”
他捏住时栀的下颚,“骗人的时候不要回避眼神,连你自己都不信,还怎么骗人?”
时栀白了脸,无比害怕。
此时此刻,她还坐在顾嘉让怀里。
男人拿起衣服上沾有血迹的那块,眼底涌起墨色烟云,“我明明都很小心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呢。”
“你都不问问,这是什么吗?”
时栀:“……”
见她装死,顾嘉让噗嗤一笑。
“怕了?”
“这是兔子血。我们平时会弄点野味改善伙食,不是你想的那种。”
她愣了一下。
“兔子?这哪有兔子!”
时栀不信。
顾嘉让拉着时栀走到仓库后方,拉开一块格子布,露出笼子里的一窝兔子,“没骗你吧。”
还真有!
时栀大开眼界。
“吓到了?”他问。
“……嗯。”时栀长吁一口气,“以后能不开这种玩笑吗?”
她差点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了。
“胆真小。”
顾嘉让重新盖上格子布,拉着时栀回到刚才的位置,“在这等一会,雨小了我就送你回去。”
“我去后面找找有没有雨具。”
时栀点点头,坐在长椅上静静看着窗外狂风大作,小腿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天真又可爱。
顾嘉让收敛脸上温柔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一双黑色皮质手套,慢条斯理戴上,如果时栀能看到他戴手套的动作,一定会感慨他的专业。
男人垂下眼走到刚才关着兔子的笼子前。
这里堆了不少东西,各种各样的箱子,笼子。
他把笼子搬到一边,露出底下的木箱,锁的位置已经生锈,他细细抚摸木箱的纹理,像是在抚摸什么宝贝一样。
打开的瞬间,嘴角浮现一抹怪异的笑――
里面躺着一具被掏空内脏的尸体,尸体被冷冻过,表面还结着细细的霜,怕尸腐气味被人发现,他小心翼翼在周边放了冰块冷冻保存。
顾嘉让把箱子拖到后门,打开门锁推了出去。
关上门,他走到角落掀开一块格子布,露出一个半人高的笼子。
里面缩着当天欺侮时栀的男人之一。
他双手双脚被束带捆绑,嘴上贴着黑色胶带,声带被毁,饿的奄奄一息,看到顾嘉让瞬间抖成了筛子,惊慌地锁进角落,瞪大眼疯狂摇着手乞求。
乞求这个魔鬼能放了他一马!
“找到雨具了吗?”
时栀声音清脆,顾嘉让怔住。
“我一个人呆着,感觉有点害怕。”她的声音有点抖。
刚才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才发现这个仓库的灯不够亮,外面的风又像在吹响末日的号角,令人胆寒。
“唔唔唔!”
笼子里的男人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求生欲爆棚,用尽全身力气撞向铁笼,发出巨大的声响。
就算不能获救,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男人眼中盛满算计。
“怎么了!”
时栀听到巨响吓了一跳,一脸惊慌地冲向仓库后门的位置。
“顾嘉让!”
时栀看见顾嘉让倒在地上,胳膊蹭破了皮,她扑过去把人扶起,“你没事吧?伤到骨头了吗?”
周围都是七零八落的箱子,她看见他的电棍滚落到了一边。
“我没事。”
顾嘉让温柔微笑,看着女孩全然关心的眼神,心脏忽然跳乱了节拍,“这些箱子堆得不牢固,我找的时候都倒下来了。刚才吓到了吗?”
“嗯。”
时栀看了眼乱七八糟的箱子,“我帮你一起整理吧。”
“你这小身板能整什么?放着吧,晚点我安排两个人过来。”
顾嘉让故意摸着腰,“不过我好像扭到了,你扶我过去休息吧。”
时栀不疑有他,扛起顾嘉让的胳膊就往外走,完全没留意到笼子里还关着一个已经被电晕的男人。
顾嘉让故意把身体的重心压在时栀身上,但又不至于让她扶不住。
“你好重。”
“我扶不动了。”
时栀摆烂,“你能不能自己走?”
“你忍心看我爬过去吗?”顾嘉让卖惨。
“……”
时栀想说忍心,但她怕顾嘉让记仇。
这才进入游戏第二天。
第二天就得罪一个重要npc,怕是活不到第七天就要被他找机会干掉。
时栀咬咬牙:“算了。我扶你。”
短短十几米的路,硬生生给时栀走出了几个世纪。
顾嘉让太沉,她摇摇晃晃走了s曲线,被男人趁机抱着吸了好几口都不知道。
【笨蛋老婆我已经说腻了。但老婆真的命好,差点撞破顾队的阴暗面,都活下来了?】
【你们都没发现吗?被收拾掉的俩杂碎都是欺负我们栀栀的王八蛋!本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他们真的配一脸,顾队还在给老婆下套,啧,臭情侣的小把戏!】
又过了半小时,雨停了。
顾嘉让起身,“好了,我送你去负一楼。”
时栀看他健步如飞,瞪圆了眼:“你的腰……”
“哦,刚才休息了一下,好了。”
顾嘉让笑眯眯地打开门,“走吧。”
时栀:“???”
你演我?
时栀气鼓鼓地憋红了小脸,握紧拳头跟在顾嘉让身后。
任凭顾嘉让说什么都很敷衍地嗯嗯过去。
顾嘉让也不恼,只觉得她生气的样子也很漂亮,掏出手机对着她按了几下快门。
时栀:???
“很可爱,存着当手机屏保辟邪。”
时栀恼羞成怒,翻个白眼,“你怎么不说存着避孕。”
“避孕?”
顾嘉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俯身凑近她,嗓音低沉如大提琴――
“如果是这张脸,我应该会子孙满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