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凌晨一点。
墨上筠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翻身爬起来,无意间牵动了手臂的伤口,她疼得皱了下眉。
卧室窗帘被拉上,视野一片漆黑,但墨上筠听到客厅里传来阎天邢的说话声,被门阻隔的声音传过来,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事实上,多数时候,阎天邢都没说话。
墨上筠抬手摁了摁太阳穴,然后掀开被子下床。
这几天她都没怎么休息,先是野外对抗,然后是交换人质,之后又准备汇报,事情接连不断,所以阎天邢一开房,她就洗洗睡了。
不过阎天邢好像一直没休息过。
墨上筠将门给推开,客厅的光线照射进来,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然后,见到站在窗前的阎天邢,穿着换洗的浴袍,只是一抹背影,身姿笔挺,收敛了气场,右手拿着手机放到耳边,正在通电话。
听到推门的声音,阎天邢回过身来,朝她看了一眼,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担忧,但一瞬恢复平静,好像是错觉一般。
一瞬间,墨上筠清醒不少。
她耸了耸肩,径直朝阎天邢走过去。
阎天邢收回视线,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继续应付。..
墨上筠来到他身后,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阎天邢身形微微一僵,又朝她看了眼。
然而,墨上筠却故意踮起脚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光明正大地“偷听”他打电话。
不过看她的神情,也对他的通话并不感兴趣。
阎天邢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得到了她的白眼。
好在,电话里的“教育”也到了尾声。
“嗯。”
阎天邢最后应了一声,及时将电话给挂了。
“大半夜的,跟哪个小情人打电话呢?”墨上筠勾起唇角,在他耳边问道。
“挨骂。”
阎天邢偏过头,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
墨上筠一怔,然后问:“你们头儿?”
“嗯。”
“因为昨个儿的事?”
“嗯。”
微顿,墨上筠笑问:“效率这么低?”
“嗯”
下意识应声的阎天邢,意识到她前面省略了一句“现在才想到骂”,于是及时止住,然后不由得失笑。
“他很忙。”阎天邢道。
不过,这事儿也不小了,他硬是听了俩小时的念叨。
墨上筠又问:“会有别的影响吗?”
“没有。”
“会有人觉得你抢了人风头。”墨上筠一语戳破。
没有才怪。
墨上筠这样的角色上阵,不会有人非议她,毕竟她要承担生命上的风险。但是阎天邢尽量争取负责这次支援任务,情况就不一样了——毕竟,阎天邢承担再大的风险也无性命之忧,在很多人看来,阎天邢如同一抢功劳的。
尽管墨上筠清楚,若不是因为她参与,阎天邢必然不会参与。
好端端的,阎天邢没必要掺和这一脚。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阎天邢捏着她脸颊的肉。
墨上筠偏了下头,避开他的手指,“我是觉得有你支援,所以我才活着回来。”
因为知道有他,所以她才放心的行动。
因为有他办事,所以一动手就将海盗压制。
因为有他援助,所以她没有缺胳膊少腿地站在这里。
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办成的。
这种功劳,不是一个人能承担的。
阎天邢微微眯起眼,手从后面绕过,搂住了她的腰,直接将她给拉到身前来。
“如果没有我呢?”
低着头,阎天邢紧紧盯着她。
墨上筠一顿,然后委婉道:“我可能回来的有点辛苦。”
人若能活着回来,那还是好的。
若是将她的尸体搬回来那辛苦的就是别人了。
“墨上筠,”阎天邢低声喊着她的名字,眼眸冷静又深邃,他在她耳边低语,“我真想让你亲手把我送出去,好好体会一下我的心情。”
墨上筠轻轻吐出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的。”
毕竟,他做的是那么完美,完美到想好了她所有的后路。
“重点偏了。”
只手从她后颈绕过,阎天邢提醒着,然后在她抬头的一瞬,吻上她的唇。
墨上筠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没有迟疑地加深了这个吻。
房间没有开空调,在这南方的冬天,气温有点凉,但分明是那么的温,滚烫的皮肤,炙热的气息,一切的一切,令他们将昨日的生与死置身度外,眼底只有彼此。
呼吸交缠,气息紊乱。
墨上筠轻吻他的唇,指尖从他眉目划到耳后,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张觊觎已久的脸,道:“做吧。”
喉结一动,阎天邢俯下身,贴近她的耳边,嗓音沙哑而压抑,“再想想?”
“那”眼眸微动,墨上筠踮起脚尖,停顿了几秒后,靠近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想好了。”
她的声音很轻,可,字字夹杂着肯定。
那么的随意,那么的自然。
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阎天邢从不逾越,只是那一份对她的尊重和理解,以及,两人之间存在的隔阂。
而现在,她的肯定点头,俨然突破了这层局限。
俯下身,将她拦腰抱起,阎天邢走向卧室。
门一关上,卧室一片漆黑,而阎天邢却准确找出床的位置,小心地将她放下。
“再给你三秒。”
抵着她的额头,阎天邢低声说道,嗓音里透露着一丝紧张。
“磨叽。”
轻笑一声,墨上筠抓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拉。
当下,滚作一团。
这一夜,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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