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嫣则如入无人之境,自己侧着身子从姜荏兮身边挤进屋里,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那种审视又挑剔的目光,好像市场上挑大白菜的大妈。
姜荏兮讨厌她那种目光,但对于这种对廉耻以及脸皮早就没了概念的女人,她也不想再多费唇舌。只问,“你来做什么?我真的不欢迎你,如果是还想绑架的话,那么,麻烦你找对时机,这里到处是居民,小心坏了你千辛万苦攒下来的名声。”
姜荏兮的声音冰冷淡漠,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寒冷。
而离嫣的脸皮很厚,对姜荏兮的表情也完全做到了视而不见,这种厚脸皮的功夫,显然不是一般人能练得成的。离嫣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让姜荏兮很是佩服。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这里吧?”
离嫣自己施施然在沙发上坐下来,“怎么,客人来了,都不给倒杯水喝吗?”
姜荏兮抿着唇,冷声,“我从来不欢迎不请自来的客人,而且,离嫣,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成为我的客人?”
离嫣捂着嘴巴,做作的可以,笑的那叫一个开心,“我凭什么?你不觉得我是帮了你大忙么,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够轻易的知晓真相么?我早就说了,姜荏兮你应该感激我,感激明白么。”
她不提起来还好,一提起来,姜荏兮就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全都冲上脑门子,顿时指着门口,吼道,“离嫣,你给我滚出去?!”
离嫣见她怒了,反而笑得更加欢畅,两只眼睛都眯成一条细细的缝,脸上的得意表情,要多可恨有多可恨。
姜荏兮见她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老神在在,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就和坐在她自己家里一样,胸中憋的那口气,顿时变成了石头哽在那里,“你给我滚出去,离嫣,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姜荏兮的处事原则,向来是以和为贵,如果别人不对她动手的话,她是不会轻易动手去打别人的,但是,面对离嫣,她真的受不了了。所谓教养素质这些东西,在离嫣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小人得志面孔前,终于彻底的崩溃下去。
她伸手去拽离嫣,离嫣有些吃惊,随后笑了,她高兴啊。
巴不得姜荏兮先动手呢,于是,她们两个就这么撕扯起来。
离嫣来的时机很好,因为皱纹男和络腮胡得到秦景宴的口风,意思是让他们留下来保护姜荏兮之后,就知道自己可以明目张胆地出门转悠了,于是今天早早地就出门放风去了。
他们在姜荏兮这儿憋着,早都受不了了,好不容易得到自由活动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而离嫣就逮住他们离开的时机,上来找茬了。
姜荏兮这个时候,面对离嫣是根本就不可能保持冷静的,能在开门的瞬间忍住没想离嫣发难,那已经是涵养过人了。
可离嫣偏偏是不依不饶。
姜荏兮根本就没心思去思索离嫣为什么跑来找茬,更没心思思索她这背后打得是什么算盘。
她上前拉扯,离嫣就故作娇弱的往后闪躲,然后望着姜荏兮,做出一脸可怜的样子,嘴里说的话可一点儿都不客气,“荏兮,你别这么对我,我可是怀孕的人,如果你对我拉拉扯扯的话,可是动了胎气的,到时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么,就算看在过去的情谊上,不根基计较什么,你觉得秦景宴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么?他有那么多的*,这个可是他第一个孩子啊。你可要想清楚!”
情谊!离嫣这个时候来跟她说什么过去的情谊!姜荏兮只觉得胸口呕血,恨不得拎刀子捅给离嫣几刀。
而离嫣提到和秦景宴的孩子时,姜荏兮那个本来已经渐渐愈合的结痂的伤口,又突然痛了起来!
她简直要被离嫣这践人刺激死了。
根本就是故意往她伤口上扎。离嫣的每句话,看上去都稀疏平常,就像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常说的话,常用的伎俩,但是这些在姜荏兮面前,都有成倍的杀伤力。
姜荏兮终于忍无可忍,“你马上给我滚,不然别说孩子,就是你,我也决不让你活着出去!”
离嫣要的就是姜荏兮的这种状态啊,她看了看时间,微微一笑,然后道,“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你的本事,看看你怎么不让我出去!”
姜荏兮终于受不了了,抄起烟灰缸就朝她砸过去,“你是故意来找茬逼我的是不是?!”
离嫣又不是傻子,她来找茬,不代表着她愿意付出没有任何价值的代价,所以,姜荏兮砸烟灰缸过来,她很利索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闪开了。
姜荏兮立刻走向门口,打开门,“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而且,请你记住,离嫣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做过的一切,我一定会想法设法让你付出代价!”
离嫣一听,笑啊,笑得腮帮子都要抽筋一样,“不会让我就这么逍遥下去么?哈哈,好啊好啊,那么,让我离嫣看看你的本事吧。也许,能够把我两个手下都*走的你,真的能做出什么让我吃惊的业绩来呢。不过,我不得不好意提醒你一下啊,秦母自杀的事情,连秦景宴都没调查出来,你平白无故的指控我,谁会相信呢?你啊,只会被冠以血口喷人的名声。而且,以前你的名声就已经那么怀了,你说,如果你捅出消息,说是我把你母亲推下楼什么的,谁会相信呢?大家是会认为我离嫣是凶手呢,还是会觉得你这个失*于秦景宴的*是丧心病狂乱咬人呢?”
姜荏兮看着渐渐靠过来的离嫣,脑袋嗡嗡的乱响,那种疼痛感仿佛又一次潮水般汹涌而来,她有些恍惚,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比魔鬼还要狰狞丑陋,看着她越靠越近,鬼使神差地推了一把。
离嫣目光一闪,唇角一弯,笑的志得意满。
她的手还没碰到离嫣,离嫣自己先倒下来。
但是,从后面看过去,就是她推了离嫣一把。
这种伎俩,一次又一次的用,她屡试不爽啊!
啪嗒啪嗒的快门声从身后传来,好几个记者外加一群影迷,把姜荏兮团团围住,一个劲儿的问她为什么推离嫣。
而离嫣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泫然欲泣,一个劲儿地喊着肚子痛,肚子好痛。
影迷们慌忙地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恨不得摁着姜荏兮指责她恶毒,坏心。
姜荏兮对眼前混乱的情景,感到绝望,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做坏事的是离嫣,来找茬的是离嫣,而且,这里还是她居住的地方啊,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离嫣的那一边,为什么一张张不断开合的嘴巴,都在无情地指责她道德败坏,恶毒不堪?!
她才是最冤枉,最难受的那一个啊?!
所有人匆匆忙忙的护着离嫣离开,只剩下姜荏兮站在自家门口,满脸的惶然!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
一而再再而三,离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闹够?!
姜荏兮握紧双拳,真的很想,很想杀人!
这样的念头一产生,就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让她难受不已。
皱纹男和络腮胡回来的时候,已经闹过了,屋子里,只有姜荏兮摔碎的烟灰缸碎了一地。
姜荏兮蜷缩在沙发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两个人面面相觑片刻,然后,皱纹男上前,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姜荏兮头也不抬,只是很简单的回答,“皱纹男,我想杀人,怎么办?我想杀人。”
皱纹男和络腮胡都是一愣,两个人对视一眼,敏锐的觉察到他们出去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络腮胡问得直接,“谁来过?!”
姜荏兮不语。
皱纹男却吸了吸鼻子,然后皱眉道,“好熟悉的香水味儿!”
“是离嫣,对不对?!”络腮胡已经说了出来。
姜荏兮还是沉默。
络腮胡不耐,“那个臭*!”
皱纹男撞了络腮胡一下,示意他说话差不多点儿。
络腮胡却眉毛拧地麻绳一样,半晌又疑惑,“她怎么会找到这儿来?难道,她还在打主意?”
“你怎么会找来?”姜荏兮并没有让她进房间的意思。
皱纹男也是一惊。
姜荏兮却抬头,“她是故意的,故意来示威挑衅。她故意安排了记者和她的粉丝,在我怒极推她的时候,她就故意摔倒了。明天的报纸,一定会很精彩的。我想,我的臭名昭著,又会更上一层楼了。”
“那个臭娘们儿,满肠子的坏心眼。我们跟她一起混了那么久,最了解她了。她就是条美女蛇”皱纹男直肠子,逮着什么说什么。
下一刻就被络腮胡狠狠地剜了一眼。
“奇怪了,我们出入一直很小心,附近也没看见什么可以的人,她到底是怎么找来的?”
“是啊!”
两个男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络腮胡的手机突然叮叮地响了两声,显然是信息。络腮胡拿出来看了一眼,骂道,“妈的,又是一零零八六,这些垃圾信息没完没了的,恨死人!”
姜荏兮陡然想起什么,立刻道,“你们开机了?!”
“当然,都解除禁锢了,还不开机,那留着手机做什么?”
姜荏兮抿了抿唇,说,“我知道她是怎么找来的。你们仔细想想,当初,你们绑架我的时候……”说到这个三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到底还是有那么点儿疙瘩的,“想要自行向秦景宴勒索钱财,那个时候,你们应该还没告诉她你们得手的消息吧?”
皱纹男和络腮胡满脸惊讶,这才留意到,那个时候,离嫣的到来其实很蹊跷。
“没有。”
“那就错不了了,你们的手机上有跟踪器和监听器。”
姜荏兮肯定。
两个男人也恍然大悟,异口同声,“靠,这*给我们玩儿着猫腻!”
“既然都弄明白了,赶紧把手机换掉!”
皱纹男说。
姜荏兮摇头阻止,“先别换。我想,她既然明目张胆的来了,那么监听什么的要么对她已经不重要了,要么就是转移给别人了。”
这个别人,三个人心里都一清二楚,除了欧阳宏不会有别人。
“要不要……”络腮胡犹豫着说,“要不要跟秦先生说一声,让他多派几个人来保护你。如果是欧阳宏还没死心的话,单凭我们两个,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姜荏兮摇头,“不要,没有那个必要的。”
姜荏兮其实,只是不想再和秦景宴瓜葛而已,而她潜意识里排斥着自己对秦景宴的在意,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很介意他和离嫣之间的关系,更介意他和离嫣有了孩子!
就算被欧阳宏抓去枪毙了,她也不愿意与任何和离嫣有染的男人产生任何纠缠!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秦景宴!
皱纹男和络腮胡对姜荏兮的固执和坚持,表示无奈。但是,最后,也只能尊重姜荏兮的意思。这个女人的顽固,他们相处这几天,已经充分见识过了。
而且,秦景宴对姜荏兮都那么忍耐,他们两个也不敢太逆着姜荏兮的意思来。
只是,他们的担心还是重了些,因此,每天都保持警觉,生怕会冒出欧阳宏的人来。
第二天一早,姜荏兮果然又成了全城焦点。当然,她还是那个角色,破坏别人感情,嫉妒别人风光的恶毒妇人,无耻小三。
她对报纸这些玩意儿已经彻底无感了,面对上面添油加醋,堪称背道而驰的内容,也面部变色,好像上面写的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姜荏兮想的清楚,反正,离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在辩白什么都没拥有。前面的经历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她,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愿意怎么是人家的事情,耳朵长在别人头上,愿意听什么也是人家的事情。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也没指望到了这个地步还改变什么。
在她以为,离嫣已经躺在*上大笑庆功的时候,其实,离嫣根本就没心思庆功什么的,她要做的,可不单单是这些。
她从医院里出来,立刻见了个人,当然,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宏。
欧阳宏很风度,还是拿着手杖跟着保镖,好像从始至终都没他什么事情一样。
而实际上,他已经敏锐的嗅到秦景宴在开始拿他开刀了。他心里急得要死,只是,在离嫣这个小狐狸精面前,不能表现出来分毫。因为,这个小狐狸精太狡猾,但凡被她抓到一丁点儿机会,她都会毫不客气得大大宰他一次。
他以前对着小狐狸实在算不上好,而现在和这个小狐狸精合作,小狐狸精也在时时刻刻找机会增加要条件的筹码。
“你知道的,报纸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后面就要靠叔叔你出马了。”
离嫣笑得像只修成精的小妖怪。
欧阳宏挑着眼眉,“我有那么老,都让你叫我叔叔了?你爬上我的*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叫的。”
离嫣虽然流连过很多男人的*,但是,她最恨的就是别人拿这种事情来说事。对她而言,她所有的不幸都是从*开始的。第一次出卖自己之后,就已经决定了今后她的人生始终低人一等,不管表面上看去,是如何的光鲜!
欧阳宏当然不会在意她的喜恶。
所以,他依然笑得*猥琐。
离嫣心底反感,表面上却继续做戏,笑得风姿妩媚,“那么,宏,后面就看你的了。”
欧阳宏状似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我们精诚合作,还能有办不好的事情?”
“这倒是。我已经闹了一通,想必这两天,姜荏兮楼下都不会太安宁,你就好好地利用这个机会吧。机会可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来了。在这期间,我会想办法拖住秦景宴的。”
离嫣信心满满。
欧阳宏却显得不太有把握的样子,“你确定你能拖住秦景宴?那可是只狼,狡猾又凶狠,你这只小狐狸是对手么?”
离嫣深吸一口气,双手撑着下巴,“我的手段你还不知道么?我可不光光会伺候男人,*男人这么简单。”
“那么,但愿你真的能说道做到!”
欧阳宏对身后的保镖说了两句,保镖点点头,然后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那么,姜荏兮那边,就交给你了。可别忘了,最后一定要帮我把她还有她身边那两条不忠诚的狗一并除掉。”
“你放心好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我还能违反了么。”
欧阳宏把杯子里的茶喝完,然后叫来服务生买单,“这次我请客了,之后摆庆功宴的话,就由未来的秦夫人你来了。”
离嫣笑米米地点点头,很是受用的表情。
等欧阳宏一走,离嫣的表情就收敛了。
庆功宴?只怕,你是没有机会吃这个庆功宴的。
“我会给你好好敬酒的,老东西,你也活得够久了。该入土为安才对。”离嫣喝了杯子里的凉茶,这才起身,施施然奔秦氏集团的办公大楼来了。
秦景宴并不在,楚卸陌在办公区见到她也不意外。
对楚卸陌,离嫣说不出来喜恶,总之,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总是有些不舒服的,她特别讨厌楚卸陌的目光,那种目光犀利如刀,仿佛能一眼把人的心思全都看透一样。
因此,在任何场合,能够避开楚卸陌的话,她都会尽量避开。
当初,在夜总会里,她第一次看见楚卸陌,楚卸陌就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上去彬彬有礼,一身的优雅气派,仿佛西方的贵族那般迷人,但是,只要一接触他的眼睛,但凡有点儿小心眼的女人,都会觉得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楚先生。”离嫣微笑,很是客气礼貌。
不管心里是什么感觉,表面上的礼貌,她维持的相当的好。
楚卸陌依然是格式化的面容,金丝框的眼睛下面,黑亮的瞳孔注视着离嫣,“离嫣小姐,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出了点儿小事故,还被送去了医院,没想到,恢复地这么迅速。”
言下之意,你的康复能力也太惊人了啊。
报纸,楚卸陌当然是看过了的,不光他,秦景宴还有流灵都看过了。
反应可谓各不相同,他很冷静,秦景宴也算不上暴躁,但是脸色是绝对的难看,而流灵则拧着眉毛,手里的报纸差点儿给扯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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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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