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空间有限,付阮和温仕言距离暧昧,单从车外看,这是一个典型的亲吻举动,然而温仕言看了看刀,又看了看付阮,“这是……见面礼吗?”
付阮脸上罩着墨镜,看不见眼底神情,声音不喜不怒:“我还能送你更多,就看你要不要。”
温仕言低声道:“你送什么我都要,我喜欢你,十年前喜欢,现在也一样。”
付阮淡笑:“别人说的是时间线,你说的是时间点,这十年里,学长喜欢的没有一百也有九十,我就不跟广大女性一起分享这份沉甸甸的爱了。”
温仕言不辩驳也不解释,“你跟她们不一样。”
付阮一眨不眨:“你跟他们都一样。”
男人嘛,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如果破天荒表里如一,那肯定是一个方案对所有女人,连花样都懒得换,这得是对自己的脸有多大的自信?
温仕言并不着急,淡定问:“既然这样想,为什么还跟我出来?”
付阮:“我要说正好想吃那家的东西,你信吗?”
温仕言:“信。”
付阮:“开玩笑的,当然还是看在学长的面子上,我也不是谁的顺风车都坐。”
温仕言:“那我可不可以认为,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付阮沉默,温仕言看着她,再次试图贴近,然而刚往前一寸,心口处突传异样,温仕言低头一看,弹簧刀已经露出刀尖,像是狼露出的一角獠牙。
温仕言原地不动,付阮已经开口说话:“成年人就聊点成年人的话题。”
温仕言听出付阮口吻中的讽刺,她毫不遮掩,就差直白地告诉他,她十四五岁都没看上的东西,如今,更不会放在眼里。
再继续多说,就是上赶着伸手打自己的脸。
温仕言沉默片刻,边笑边退回正驾:“好吧,那我就不兜圈子了,夜城南岭开发区,有兴趣吗?”
付阮不动声色:“听说要做保税区。”
温仕言:“那片地很大,有可能拆成几块,一部分做保税区,一部分做商业疗养。”
付阮意料之中,这个大饼总归要来:“你的意思是,让我尽早跟夜城那边联系?”
温仕言:“我听熟人说,蒋家已经有动作了。”
付阮不予置喙,温仕言自顾道:“我这几年在夜城也结交了几个好朋友,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帮你联系。”
付阮:“条件?”
温仕言侧头看她:“我说了喜欢你,你又不信。”
付阮笑了:“一年前蒋承霖也是这么说的。”
温仕言:“好歹他还拥有过一年。”
付阮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句:“你有三个亿吗?”
温仕言脑子里转了一圈才绕过弯来,目前岁宁山庄市值三十亿,艺外的百分之十占股,正好是三个亿。
众所周知,艺外是付阮抢来的。
……
医院电梯门打开,拎着外卖袋子的付阮跨出来,一抬眼,隔着墨镜看到正对面的蒋承霖。
付阮想骂一句阴魂不散,但蒋承霖肯定要说他来看蒋超,叫她别自作多情。
付阮没出声,蒋承霖出言挑衅:“这么晚还来医院,看来学长招待不周?”
付阮:“来日方长,他最近都在岄州。”
蒋承霖:“他不会说为了你才留下吧?”
付阮不置可否,蒋承霖自顾道:“听说他可不便宜,无论去哪,总有人为他倾家荡产,友情提醒,色字头上一把刀,赚钱不容易,别没在自己兜里捂热乎,转头都塞别人口袋里。”
付阮不仅没恼,反而笑着回了句:“一分钱一分货,我觉得他比你好看。”
此话一出,她如愿以偿看到蒋承霖一瞬变了的脸色。
蒋承霖出名,最早并不因为他是蒋家人,比他身份更早出名的,是他的脸。
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学校里就曾认真发起过投票:蒋承霖和温仕言,谁是校草。
就是这么肤浅且幼稚的评比,几万人从初中争到大学,直到蒋承霖出国留学,温仕言成为板上钉钉的第一帅。
付阮自认为对蒋承霖还算了解,他最爱的就是自己,如果细分部位,肯定是那张脸。
看到蒋承霖变脸,付阮笑容更加真心实意。
短暂沉默,蒋承霖笑容讽刺:“不光审美因人而异,品味也是。”
付阮:“我比较肤浅,好看就行。”
蒋承霖:“展示柜里什么都放,很容易被人看笑话。”
付阮:“吃不到的葡萄都说酸,买不起的东西都说丑。”
蒋承霖:“说话越来越有暴发户的风格了。”
付阮:“那还要感谢四哥替我添砖加瓦,等艺外正式并入长康,我第一个请你过来喝庆功酒。”
蒋承霖无缝衔接:“小事,当给你离婚后的补偿了。”
话落,付阮唇角瞬间下沉,墨镜后的眼底也是笑意全无。
她最知道蒋承霖哪软,同样,蒋承霖也最知道如何戳她。
补偿?明明各凭本事,见过往自己脸上贴金,没见过往脸上贴脸的。
付阮沉声道:“半夜三更,不在病房看着你的瘸腿堂弟,跑来别人面前指手画脚,你是想显摆你有一双不用坐轮椅的腿吗?”
蒋承霖神色半讽半嫌:“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你的品味,我怕有人说我品味太差。”
付阮最忌讳被贴标签,尤其是某某前妻,某某太太,而蒋承霖越过标签,一句话把她归类于他的曾有物。
付阮彻底黑下脸,“别说你在这守株待兔,就是想给我一个友情提醒,这样会让人误以为你在争风吃醋。”
好巧不巧,付阮身后电梯门突然打开,紧接着女声道:“我刚给你打电…”
付阮闻声扭头,电梯中一个染着红头发的漂亮女人,女人似是没想到会看见她,表情明显一愣。
蒋承霖说:“你再晚来一点,我直接请你吃早餐好不好?”
乔玩雨跨出电梯,嘴里嘀咕:“我不认路,你也不下来接我。”
蒋承霖微不可闻地轻嗤一声:“这么晚了,你不知道我在哪都会引人遐想吗?”
他看都没看付阮,却每句话都在敲打她,恨不能直接说她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蒋承霖带着乔玩雨往右走,付阮往左,一开始确实气得太阳穴乱跳,只是很快便冷静下来,想起三哥和温仕言,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同时提到蒋承霖。
某些人惯会不声不响赚大钱,怪不得蒋承霖不跟她争蔡元益,原来是悄无声息地盯上了夜城那边,而他今晚出现在这,当然也不会因为无中生有的争风吃醋,很可能是怀疑温仕言出现的目的,不想叫他们走太近,进而分他一杯羹。
褪黑素就酒,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