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佳看向付阮,蒋承霖也顺着她的视线转头,两张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相似的脸,给人感觉却天差地别,尤佳长发红裙,风情万种,付阮短发衬衫,最极致的简单,反而让人只能看到她的脸,付阮不化妆,睫毛浓密自带眼线,嘴唇粉润,明明是张非常妩媚的脸,可鼻梁却挺直到冲破柔弱,硬生生在妩媚中间竖起了一道英气。
漂亮的脸蛋千千万,可总有一张,会让人忘记之前见过的所有,没见到付阮之前,美是百花齐放,见到付阮之后,美是‘刻板印象’。
自打那天体校门外分开后,这是付阮跟蒋承霖第一次碰面,两人中间也没有任何联系,付阮一看眼前这架势,不好破坏气氛,懂事地从两人身旁走过,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进了洗手间。
封醒站在外面等着,通程不跟蒋承霖讲话,视若无睹。
尤佳见状,继续对蒋承霖说:“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蒋承霖笑容很淡:“客气了,谁看到都会帮忙。”
尤佳仗着这张脸,向来都是别人从她要联系方式,她已经很久没主动开口从别人要过,可面前的人是蒋承霖,她愿意主动:“你怕我会打扰你吗?”
蒋承霖面不改色:“不常联系的人没必要留联系方式。”
尤佳:“那我要是常联系呢?”
蒋承霖:“这样确实会打扰到我,还是算了。”
尤佳以为蒋承霖在撩,没想到他在设套,主要不远处小龙和封醒都在,她有些挂不住面子,硬挤出一抹笑容,佯装不在意:“好吧,那我只能嘴上说谢谢你了。”
蒋承霖但笑不语,尤佳道了声别,迈步往前走,经过封醒面前时,她明显侧头看了他一眼。
付阮从女厕出来,门口就剩封醒一个人,她什么都没说,两人一起回包间,Eason一口气唱了五首歌,算是很给这里老板的面子,唱完下台,没有从后门走,而是上了二楼。
沈全真问陈稳:“你朋友也在二楼?”
陈稳:“他在外地。”
沈全真好奇:“那Eason上二楼找谁?”
付阮很难不想到蒋承霖,她为数不多地听到他在家里放歌,黑胶唱片听得都是Eason的歌,脑子里不禁冒出一个念头,也许今晚的小型演唱会,根本就是蒋承霖想听。
想到蒋承霖,付阮又想到尤佳,她已经拿到关于尤佳的所有背景资料,蒋承霖那肯定也有一份,刚瞧那样子,尤佳怕不是看上蒋承霖了,同样是学妹,同样是竞争关系,甚至跟她有着几分相似的脸,付阮一时间不知该唏嘘,还是该嘲笑。
这个尤佳,有点意思。
楼下换人唱歌,不影响楼上陈稳拉着大家打牌喝酒,除了喝酒外,还加了赌注,谁输了谁下去唱歌,这种抛头露面的惩罚,向来只威慑社恐,封醒和许多百般算计,哪怕偷着合伙都不想输,付阮手气好也不怕,结果只剩下出主意的陈稳和无所顾忌的沈全真,俩人菜鸡互啄。
啄到最后,陈稳都已经在心里想歌单了,没想到一个4还让他跑了,沈全真手里剩个3.
陈稳吓得一脖子冷汗:“一个小破3,你跟我装什么装啊?”
沈全真:“赢不了我也吓尿你。”
陈稳催促:“赶紧下去吧你。”
沈全真起身之前仰头干了一杯啤酒,问付阮:“想听什么,我给你献唱一首。”
付阮随口说:“《丑八怪》。”
“得嘞,丑八怪~~咳。“社牛一边开嗓一边出门。
包间中几人暂时放下纸牌,清一色看向一楼,沈全真走下去,跟经理交接几句,经理知道她是陈稳的朋友,点头点地很痛快,待到台上专业歌手一曲唱完,沈全真上台,拿起话筒,言简意赅:“一首《丑八怪》,送给现场某人。”
乐队老师放曲,沈全真坐在高脚椅上,“如果世界漆黑,其实我很美,在爱情里面进退,最多被消费,无关痛痒的是非,又怎么不对,无所谓。”
老师贴心地升了Key,沈全真唱起来毫不费力,不光不费力,还游刃有余,男版低沉,女版别样韵味,大美女坐在射灯下唱《丑八怪》,人美,声美,整个画面都是美的。
沈全真喝了不少酒,灯光照下来,她正兀自陶醉:“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我要的爱,出没在漆黑一片的舞台…”
台下距离沈全真很近的地方,有人明目张胆地说:“唱的什么玩意,我们花钱进来不是看业余表演做作的。”
说话人明摆着没想低调,声音大到前排所有VIP席都听见了,大家闻声望去,台上沈全真也停下来,看着正对面沙发上的红裙女人。
伴奏还在,沈全真一眨不眨,经理赶紧上台来,主要沈全真唱得很好,完全不扰民,大家也都听得热闹,看得认真,经理给沈全真找场子:“不好意思这位美女,咱们这儿一直都有唱得好的顾客,自愿上来唱歌的,不能叫规定,算是老顾客都知道的习俗吧,而且咱们得实话实说,美女歌唱得真不错…”
不等经理说完,沈全真拿着话筒,看着台下的尤佳,面色淡淡:“我确实业余,你打哪儿看出我做作的?”
经理站在台上进退两难,小声劝沈全真不要吵架,沈全真:“我不想吵架,但有人找茬儿可不行。”
尤佳坐在沙发上要笑不笑:“赶紧下去吧,别在台上借酒装疯,你现在就在表演做作。”
沈全真努力忍着,喝多了也记着这是陈稳哥们儿的店,她没说话,整个一楼不知多少双眼睛都在吃瓜,直到二楼突然飞下什么东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隔着二十来米远,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尤佳后脑上。
尤佳捂着头低下身,同一沙发上的同伴吓坏了,一边躲一边往后看,所有人都在回头看二楼,二楼某包间,半人高的玻璃墙前站着一排人,正当中的就是一身白衬衫黑裤子的付阮,身旁封醒和许多不动声色,唯有陈稳吓得倒吸凉气,因为他眼睁睁看着付阮随手抄起桌上的筛盅扔出去。
而上一秒,付阮想拿大理石的烟灰缸,被封醒给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