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岄大读大一,法学系一班,算是你的学长,这种开场白你应该听过很多,你不缺学长,也不缺喜欢的人,当然你更不会缺想跟你做朋友的人,我也不是来跟你交朋友的。”
“我知道被陌生人表白,要么没感觉,要么感觉很差,用这种形式跟你打招呼,只想你先听一下我的声音,这样你下次再见到我的人,就会觉得我表里如一。”
“喜欢你这件事,我很认真,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心血来潮,其实我还有几个有关你的小秘密想跟你一起分享,如果你想听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的号码是1390……”
黑暗房间里,付阮闭着眼睛,不知道听到第几句的时候,如梦乍醒,这声音……是很多年前的蒋承霖。
蒋承霖帮付阮扶着手机,脸埋在她后颈,因为离得近,他也听到手机里的声音,那是久远的,远到他快要忘记的一段表白,那是他转着笔,反反复复,删删减减,写了三天的话,然后对着录音设备说了不知道几次,删了录,录了删,最后才保存下这一版。
付阮一直没说话,手机里传来沈全真亢奋的声音:“阿阮,你听见了吗?”
付阮:“嗯。”
沈全真:“我跟乔旌南在一堆乌龟里翻了大半个小时,第一次没找到,找第二次的时候才翻出来,里面的录音器没电了,我俩开车出去找半天才找到合适的电池,就怕里面的录音没有了,没想到电池一装上还真有!”
乔旌南突然凑近:“赶紧让蒋承霖把乌龟拿走,她听四遍了…”
沈全真无比激动:“我要确定是不是大头录的,没想到啊,活久见,今天真是过年了。”
付阮声音平静淡定:“我明天过去拿。”
沈全真诧异:“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激动呢?”
付阮:“你们赶紧睡觉,明天再说。”
说完,她从蒋承霖手里抽出手机,干脆利落地挂断,静音,放回床头柜。
付阮原本背对蒋承霖,一系列动作过后,她无缝转身,黑暗中准确抚上蒋承霖的脸,往前一凑,唇上一片柔软。
她主动吻他,带着不言而喻的激动,悸动,冲动,以及心动。
蒋承霖无声无息地回吻,带着十年妄想熬成甜的浓烈,热烈,猛烈,甚至惨烈,天晓得,无数次他都以为自己不会再拥有了。
极致的纠缠之间,付阮出声道:“蒋承霖,我好中意你。”
蒋承霖沉声说:“我更中意你。”
付阮:“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她对他的喜欢,肉眼可见的与日俱增,那么超过蒋承霖对她得喜欢,也是指日可待,付阮信心满满。
蒋承霖却说:“不可能,这辈子别想了,下辈子努努力。”
付阮骑着他,有些事从这辈子就得努力。
……
大年三十,上午十点多,封醒听到门铃响,他今天要跟付阮回老宅过年,以为是付阮,结果门一开,让他睫毛微挑的一张脸。
蒋承希穿着件黑色的短外套,里面白色打底,紧身牛仔裤和中长马丁靴,脸有多明媚俏皮,身材就有多修长圆润,她是瘦的,但是瘦而不柴,该鼓的鼓该翘的翘,绝对是走在街上,所有男人都会回头观望的对象。
封醒干的就是观察人的活儿,从前看那些浑身上下不到半米布的女人,他也是面不改色,可他很不喜欢看完蒋承希后的心理,她明明穿的很保守,浑身上下除了脸只露了锁骨,可他却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这很不职业。
两三秒钟,封醒不着痕迹看遍蒋承希从头到脚全部细节,他没说话,蒋承希唇角一扬,眼睛一弯:“新年快乐,封醒哥哥。”
封醒脸上一点‘年味儿’都没有,淡的像是刚过完清明:“你怎么来了?”
蒋承希:“过来找我哥,顺便过来给你拜年。”
顺便,两个字就踩在封醒的雷区里,他不动声色:“以后不用这么客气。”
蒋承希抬眼看着封醒,虽是笑意盈盈,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吃鱼不吐骨头,字字带刺:“你还想着以后呢?”
封醒心底一跳,面色不改:“什么意思?”
蒋承希微笑:“你要是有合适的人选,或者交了女朋友,可以直接跟我说,没必要见到我掉头就走。”
封醒马上想到昨天晚上在夜凉,他本不想找她麻烦,她倒是堵上门来找他的麻烦。
心里不高兴,封醒脸上只有淡:“我有没有女朋友,都跟你没关系,跟不跟你打招呼,也只看我想不想。”
蒋承希轻轻蹙眉:“没关系吗?你在夜城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封醒故意问:“我在夜城说什么了?”
蒋承希不上钩,不答反问:“难道我会错意?”
封醒:“还是不要想太多。”
蒋承希话锋一转:“你在生气吗?”
封醒心跳漏了半拍,有时候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怕说错了被抓把柄。
蒋承希直视封醒的眼睛,这次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口吻:“你是跟我生气才不理我的吧。”
封醒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你说我为什么生气?”
蒋承希昨晚之前都还没想通,但昨晚之后,她道:“因为关键?”
封醒抱起手臂,轻轻靠在门框处:“你解释一下。”
蒋承希:“那天你在鹭岛酒店看见我和关键,是你在我学校门口把他说跑之后,我俩第一次见面,我们见面后才知道,他妈和我爸妈是朋友。”
封醒摆明了不信,不咸不淡:“这么巧。”
蒋承希:“就是这么巧,因为你的话,关键发愤图强减了几十斤,还让我跟你说谢谢,我这人就是小心之心,我怕他还对我有意思,让他别在我爸妈面前提男朋友,刚说完你就跟一个漂亮姐姐从电梯里出来,有说有笑,还拿我当空气。”
“关键还记得我当初给你套的背景,不经常去夜城的外地商人,他以为我被你绿了,反过来安慰我,我就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心地善良的人,完全不记仇,我以前伤过他,他还给我打掩护,这么好的朋友,我当然要请他来岄州玩,好巧不巧,昨晚就被你给撞到了。”
封醒:“既然他这么好,现在也瘦了,你何不给他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