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阮跟向径吃饭,俩人先喝酒,再喝汤,最后付阮让后厨给向径上了两大碗醒酒汤。
向径自认为酒量挺好的,刚开始还提醒付阮适量,没想到结束时被付阮的保镖架上车,别说门,北都找不到。
付阮也不是故意把向径喝成这样,赶上她今天莫名想喝点酒,既然自己喝不醉,看别人喝醉也聊胜于无。
回家路上,丁明开车,付阮坐在副驾,不经意间看眼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未读消息里也没有蒋承霖的影子。
这是还没吃完?
付阮跟向径吃了整整两个小吃的饭,对于白璐宁只是几嘴带过,倒是聊了不少生意上的事,付阮喜欢‘慧眼识金’的人,向家这辈三兄弟,只有向径从商,按理说他这样的家庭,躺功劳簿上都能富三代,但向径顶着张不靠谱的脸,细一聊还很靠谱。
付阮想借力打力是一瞬间的决定,但她来的路上还没细想好,要怎么让向家调转矛头背刺付长康,总不能让她嫁进向家当儿媳妇吧?
蒋承霖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脱口而出,不让她来见向径。可是今晚跟向径第一次认认真真聊天,付阮发现向径这人大概率能处,他虽然身在高政之家,但身上意外没有特别多官僚那套,反而有些‘江湖’。
脑中明明在思考大局,可是一瞬走神,蒋承霖强势出现,付阮的思路立马顺到蒋承霖那条线上,还是老问题:他什么时候约的门姝妍?
门姝妍跟向径同一趟飞机来岄州,是她临时来的,还是蒋承霖跟她早就约好的?
蒋承霖到现在还没找她,饭还没吃完?老友重逢,应该会相谈甚欢吧。
付阮心头忽然一揪,酸痛很快过去,但力道非常明显,她面无表情,侧头看向窗外,赶忙用理智说服自己,别心眼这么小,她也有异性朋友,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二十分钟后,付阮回家,家里灯火通明,她一点意外都没有,换鞋往里走,客厅沙发上躺着一人,黑色的缎面吊带裙,露出白皙双腿和双臂,头发随意扎在头顶,脸上敷着面膜,手里抱着兔子。
付阮走近一看,面膜早就干了,沈全真不知道睡了多久,付阮在沙发边坐下,沈全真手里的兔子蹭地一跃,跳到她胸前,沈全真愣被踩醒,睡眼惺忪,慢半拍道:“你拍我胸干嘛?”
这会儿兔子已经跳走了,付阮苦于屋里没监控,不冷不热道:“你有我没有吗?就你的稀奇?”
沈全真揭下干巴的面膜,懒洋洋道:“我以为你嫉妒我…刚梦到我荣升长康设计部老大,你再晚回来五分钟,庆功宴我都吃上了。”
付阮:“用不着做梦,睁眼比闭眼升得更快。”
沈全真躺在沙发上道:“你是没看见白天有多精彩,我故意拉王立耳一起进警局,他在路上就变了脸,但还不能跟我翻脸,想拿手机通风报信,又怕被我抓个现行,峨眉山的猴子你见过吗?自诩淡定,装得像个人,但一看就是个猴。”
“到警局我跟王立耳坐一起,对面警察问他有关孙楚航的事儿,丫是真能装,天塌了都有他的嘴顶着,就是不清楚,不知道,不了解。”
“孙楚航原本要送120,警察一看他箱子里藏了那么多犯罪照片,直接把急救医生叫到警局,现场处理,现场问话,我们不在一个房间,听不到说什么,王立耳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了。”
“他故意看手机,说有事儿想走,我怕他离开后搞什么幺蛾子,拖着他等孙楚航出来,你动作也是快,眼看着王立耳说什么也得走,赵鑫跟那几个设计部的人被警察带回来。”
“赵鑫当场指认王立耳,王立耳不承认,另外几个人也死鸭子嘴硬喊没有,我见过男的打群架,从来没见过一帮男的打嘴架,现场都吵冒烟了,最后还是警察出声才压下来。”
付阮:“设计部里有人愿意当人证,承不承认都没区别,不承认也得判,上了法庭还会从重判,不在定罪上省时间,就要在坐牢上加时间。”
沈全真一瞬感慨:“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拖人后腿打到阳痿,法律要是全方面都这么公平就好了。”
提到法律,沈全真忽然想起什么,看着付阮道:“对了,白天我全程都在,蒋超一直没出来,我走时已经挺晚了,还没见蒋超影子,我问警察蒋超去哪儿了,警察说不管现在这事儿到底谁对谁错,总之蒋超当众打人是确定的,按条例要拘留。”
沈全真问:“是不是孙楚航或者王立耳他们,狗急跳墙要拉蒋超下水啊?”
付阮刚要出声,防盗门处传来输密码的声音,沈全真比付阮反应还大,吓了一跳,瞪眼道:“谁啊?”
封醒不在岄州,还能有谁?
付阮心中已经有数,不多时,关门声传来,几秒后,一个穿着跑腿衣服的高大身影出现,又是帽子又是口罩,遮地严严实实,手里拿的满满当当。
无独有偶,付阮早就习惯,沈全真没戴眼镜,又惊又疑,眯起眼睛朝人看,直到来者把口罩摘了,沈全真眼睛一瞪:“大头?”
蒋承霖迈步走近,把手里袋子放在茶几上,摘下帽子,晃了晃被压的头发,跟进自己家一样,随意道:“于记的粥,还有其他家你们喜欢吃的东西,你们先吃。”
说罢,他又看向付阮,声音温柔了不止一个度:“我去洗澡。”
瞧着蒋承霖径直往主卧走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沈全真挣扎坐起,满眼惊恐:“不是…你一点儿都不意外吗?”
付阮之前还没什么心情,当看见蒋承霖的刹那,不知不觉间拿起果盘里切好的西瓜,一边吃,一边淡定回道:“有点,他上次穿的是美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