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大结局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喝完毕,又移到隔壁花厅喝茶闲聊。
秦荽发现奇叔看起来老了好几岁的模样,但心情颇为放松,精神也不错,心里总算是彻底放了心。
苏氏笑眯眯地说:“我们打算带上孩子回老家去生活,人老了,就想着回熟悉的地方过日子,说来说去,还是要落叶归根嘛!”
秦荽一早就知道母亲有这个打算,要说起来,老家的老房子是苏氏和奇叔最熟悉的地方。
可是,重生以来,秦荽还没有和苏氏分开过,这一时便有些不舍起来。
何况,路儿一直跟着苏氏,他也舍不得外祖母离开。
恰在这时,萧辰煜咳嗽了一声,说道:“回去也好,你们一起回去,我这边处理些事情,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回去。”
苏氏以为他说休假回去祭祖,倒也高兴地答应了。
只有奇叔深深看了眼萧辰煜,皱了皱眉,有些突兀地问:“你可想好了?”
萧辰煜笑了笑,道:“本来有些犹豫,可现在反而觉得这样最好。”
秦荽也听出来萧辰煜话中有话,却一时猜不透,转头看了眼萧辰煜,萧辰煜对她摇了摇头,秦荽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回去再说。
奇叔和苏氏昨夜已经翻过了黄历,五日后宜远行,便定在了五日后,至于其余的行李,交给李四娘和苏氏身边的大丫鬟即可,何况秦荽还在呢,又不怕丢了东西。
既然萧辰煜和秦荽都要回去,路儿自然是先跟着苏氏他们先走。
又说了一阵话,秦荽和萧辰煜回了屋,关了门夫妻二人才说起话来。
“我打算辞官”
“你是不是想辞官?”
夫妻二人异口同声,却说出了相同的话,不过,一个人是叙述,一个却是疑问。
由此可见,他们之间已经达到了何等的默契程度。
说完,两人忍不住相视而笑,辞官这件压在萧辰煜心头许久的事仿若也不那么重了。
“为什么呢?”秦荽并非不同意,而是想要知道萧辰煜的想法和背后的隐情。
萧辰煜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浊气,就好似吐出的是心里深埋的复杂情绪。
其实萧辰煜一直没有提,便是想要一条后路,提了,恐怕就大半成了定局。
但是,刚才被丈母娘他们要回去的高兴劲儿给刺激了一下,萧辰煜也豁然开朗了。
他本身对于这些就不看重,若不是娶了秦荽,他如今说不定还在玄妙观门口摆摆摊子,替人写写书信,卖点画,蹭玄妙观的吃喝,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而后,他似乎就被一股无形的手推着在走,读书科考,都成了必须要完成的事儿,而不是他真心喜欢。
科考后,也是一路被人安排,他还没有看清官场,便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经历的事情,看到的人性黑暗是他以往想都想不到的。
想走的心,并非才开始的,可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并未完成,不管是为了秦荽,还是九王爷、皇上,都不允许他在杜家倒塌前离开。
并非萧辰煜的能力有多强,而是九王爷和皇上之间需要一个纽带维系并不太稳固的利益和关系。
他走得很小心,也走得精疲力尽。
见萧辰煜低头沉思,久久不语,秦荽在问了为何两个字后,便也想清楚萧辰煜的想法。
她伸出手抓住萧辰煜的手:“算了,我不问了。你决定留下,我陪你,你想走,我也陪你一起走。”
萧辰煜抬起头,有些微的惊讶,更多的是感动:“我如果不走,定然能飞黄腾达,将来说不定还能位极人臣,你也能跟着风光无限”
秦荽凑过去,用红唇堵住了萧辰煜的话。
良久,秦荽坐回去,看着萧辰煜微笑着说:“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我若是还要你继续为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我自己都会不原谅自己。”
萧辰煜笑了,将妻子拉过来,抱住,安静地拥抱让两人都感觉无比的安心和温暖。
“其实,我留下来,可能将要面对的是多方面的打压,只要我熬过去了,便成为这朝中无可替代的人。”
秦荽明白,萧辰煜出头太早,风头太盛,又得罪了杜家和太后,无论是私利还是嫉恨,他接下来的日子都不好过。
尤其是,如果九王爷一死,他的日子更难。
可即将到手的富贵权势就这样拱手让人,到底是需要壮士断腕的勇气的。
好在,秦荽不会舍不得富贵权势。
说开了后,秦荽和萧辰煜都心情舒畅起来,这是许久以来从未有过的畅快轻松。
次日,萧辰煜早早起床,秦荽起身帮他穿官服,整理身上的佩饰和官帽。
萧辰煜辞官的事儿很顺,看得出来,他走是皇上也乐见其成的事儿。
因为萧辰煜的“识趣”主动辞官,免去了皇上许多的麻烦,所以,他答应得很快,高兴的皇上答应重用萧瀚扬,并且赐萧辰煜一些金银珠宝、锦罗绸缎,一是宽慰,二是对于他的识趣表示满意。
当天夜里,萧辰煜和秦荽一起去了九王爷的府邸,告知九王爷自己辞官的事。
九王爷靠在榻上,身上搭着薄毯,屋里点着熏香,却也掩不住一股药味。
垚香郡主离开后,秦荽很少来九王府,如今一见,便有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九王爷油尽灯枯了。
等萧辰煜说了他已经辞官,并且准备离开京城的话后,九王爷苍老的声音响起:“我已经知道了。”
他能知道并不稀奇,萧辰煜和秦荽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又听九王爷道:“你们回去也好,这京城,变了天,以后会如何,我也说不清,更是看不见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秦荽也低头沉默不语。
萧辰煜看了看九王爷,又看了看身旁的妻子,心里也跟着叹息。
“你们先走,我善后,等我把这里的事全部了了,如果我还活着,我也去看看你们。”
他笑了笑,声音却突然有些缥缈哀怨起来:“我也想去看看,蝶姬宁愿死都要去的地方。”
这牢笼一样的京城,他也过够了。
蝶姬拼死逃离,垚香也远嫁,苏氏和奇叔即刻出发回老家,而年轻的萧辰煜眼看着就要功成名就,却毅然放下所有准备离开,而他这个高高在上的九王爷,眼看着就要死了,却还没有出过京城。
“能不能让你母亲在走之前来看看我?”
今儿的九王爷没有自称本王,一口一个我,听起来有种无奈和凄凉感。
苏氏和奇叔抱着孩子来的,奇叔和孩子见了九王爷后便出来了,苏氏和九王爷在里面说了很久,隐隐能听见苏氏的哭声。
许久,苏氏才红着眼睛出来,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木匣,那是九王爷补给她的嫁妆。
苏氏没有打开来看,回去就交给了秦荽处理。
萧辰煜和秦荽很快就离开了,临走前一一拜访相熟的人,最后才去见了李王妃和小王爷。
将这边的关系料理妥当,两人带着身边人离开了京城。
李四娘带着儿子留下来,一是看管家,二是帮秦荽看管铺子,她本是京城人,如今留下来也挺好。
三年后,萧辰煜在郸城开的书院已经小有名气,加上萧瀚扬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萧家并未败落,反而重拾起萧家的名声。
秦荽将生意都交给鲁九处理,她安心下来将书稿完善,潜心带徒弟,并且醉心于研究新的香方。
夫妻二人在各自喜欢的领域发光,彼此又能相互扶持敬爱,是郸城令人羡慕的夫妻。
这本书写到这里,总觉得不该这么结束,可总要有个结尾,就这样吧,谢谢大家的陪伴。等过段时间,也许会写个番外,也许不写,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