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微张吐出哀嚎。
“你也知道疼啊,傅碧瑶,让白筝陷入万击不复之地,你很快乐?”
“锦川,我恨她,如果不是她,瑟御不会这样对我,你与藤瑟御一样,口口声声说爱我,如今,还不是一心向着她。”
女人开始指责雷公子,从小到大,这两个男人一直都是她的超级粉丝,她不知道藤瑟御是从何时起开始改变的,更不清楚雷公子的心是几时默默向着沈静好的。
雷锦川望着她那张干净漂亮的脸孔,突然就觉得女人没以前可爱了,觉得她心机好重,城俯好深,以前那个天真无邪,闪烁着黑亮瞳仁,梳着两条小麻花辫,总是追在她身后‘锦川哥哥,锦川哥哥’的叫的小女孩,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个认知让他十分心痛。
双手握住了女人削瘦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他郑重劝解:“碧瑶,你设计了那么多,其实,我知道你也不会快乐。”
“松手吧,把囡囡还给她。”
“我怎么知道囡囡在哪儿?”傅碧碧身子抖了两下,不知道是真不知,还是被男人的话吓住了,就在今天以前,她只要说什么,他从不会反驳她的决定。
“锦川,你曾经说过,无论我做任何事,你都会在身后默默地支持我的。”
那是她听过唯一浪漫打动人心的海誓山盟,没有华丽的词藻,仅仅只是一句“碧瑶,希望你记得,无论任何时候,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会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你。”
曾经他爱她,爱到不可自拔,爱到毁天灭地,他知道她一直都很任性,傅长青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几乎是把她宠上了天,她一向顽劣,多年前,他一直欣赏她的那份傲气与顽皮不堪,因为,她与一般的默守成规的大家闺秀太不一样了。
不同的总是稀世珍宝。
从小到大,他都是她身边的跟屁虫,也或者说是傅大小姐身侧的护花士者。
直到四年前,他们才不得已被迫分离,分离的原因,只因为藤瑟御插足进来横刀夺爱,从此,他恨上了藤瑟御,一直针对藤瑟御所经营的财富集团。
“是,我是这样说过。”雷锦川疾痴地望着她,薄唇吐出:“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变,可是,这次,你真的太过份了。”
女人几乎把随心的家全毁了,让一个无辜的女人无家可归。
再加上四年前他们所做的一切,雷锦川的心是矛盾、内疚,痛苦的。
“锦川,我要说几次,不是我放的火。”傅碧瑶有些不耐烦起来,抓了抓额角垂落的头发。
烦躁冲着他嚷,似乎有些任性。
“那是谁放的?”
“我不知道,我去接囡囡的时候,白宅就已经着火了。”
傅碧瑶说得是事实,的确是如此,事后,她很庆幸,庆幸自己早一刻去把囡囡接走。
“就算是这样,你应该给随心讲一声,她差一点葬身火海了。”雷锦川一把捏住了女人尖瘦的下巴骨,因为用力,让傅碧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他冲着她嘶吼:“你不应当是这样的,傅碧瑶,你知不知道,因为要去寻找囡囡,她差一点儿就死在了里面。”
要不是藤解放冲进去,要不是藤瑟御及时赶到,她很有可能就没命了。
他可以宠她,可以爱她,但是,他不能让她就这样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
这个女人几时变得这样恶毒。
“我没看到她,我去时,她家也没一个人影,我只看到囡囡一个人在那株大槐树下玩耍,她是我亲手带大的女儿,我对她不但有感情,而且还很深,我没有她的电话,我见她满身都是尘灰,脸也像小花猫,你知道吗?锦川,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好像掉泪,好像痛哭一场,我亲手带大的女儿,不应该在那种简陋的地方受罪,所以,我就把她带走了,如果说我这也有错,那就你罚你吧。”
“你……”
雷锦川知道她在说谎,知道她在找借口,可是,他要怎么惩罚她。
如果说有错,那也只因为她对藤瑟御执念太深,要不是因为爱那个男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雷锦川真的很恨,为什么他付出了这么多,这个女人的一颗心仍然还是在藤瑟御身上,包括白随心,无论他对她怎么好,她的心也总是围绕着姓藤的转。
他一直就没想通,自己到底哪里不如姓藤的啊。
表面上说罚她,其实,他哪里舍得,他保护了二十几年的女人,他怎么舍得罚她什么呢。
只是,他觉得自己再这样纵容下去,真的很有可能把她宠成一个小魔女。
手掌从她雪白的脸上滑下去。
“碧瑶,不论怎样,我都不希望你因为他而改变。”
“我没有变啊,到是你,锦川,你爱上她了吧?”
雷锦川的嘴角勾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明知道我一直都爱着你,何苦说这样的话来气我?”
“我到希望你爱上她,其实,白随心那人也不错,除了个性张扬一点,嘴巴凶一点以外,其他方面都很优秀的,要不,你把她娶了吧。”
她一直就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如果雷锦川娶了她,那么,瑟御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我到想,人家不乐意,与你一样,瞧不上咱。”
“现在,白家毁了,正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你加一把劲啊。”
雷锦川没有说话,只是默然不语地盯望着她,女人打什么鬼主意,他当然清楚,她们俩个是从小长到大的哥们儿,对彼此的个性是相当了解的。
心里想什么都知道,心照不宣,不过,她这个提议到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他也曾求过几次婚,可是,白随心那女人也倔强如一头牛,一直不松口,也许,在她心里,还放不下对藤瑟御的爱吧。
两个女人都不爱他,明明白白告诉过他,她们爱的都是藤瑟御,在感情面前,他雷锦川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输家,所以,他必须在事业方面寻找一个平衡点。
“如果她成为我妻子的话,你不会再对她那样狠吧?”
“当然。”女人嫣然一笑,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冲着他挑了挑眉,食指点在了他的唇瓣中央,轻喃:“她成为我嫂子,我当然会对她好了,锦川哥哥,我期待你与她走进结婚礼堂,加油哦!”
雷锦川再次深深凝望着她,薄唇紧抿,不再开口说一个字。
深幽的眸光闪烁着。
随心去经纪公司,已经是黄昏下班的时刻,工作人员一个个全都打了卡纷纷离开,因为她离开了大半年,还是有许多认识的旧同事,与她打过招呼后就闪人了,她去了藤解放的办公室,可是,里面没有一个人影。
只看到办公桌桌面摆放着一本报刊杂志,还有一杯热气藤藤的普耳。
“解放,出来。”
睫毛微微向上抬,视线瞄向了隔壁那间休息室,休息室并不宽大,可是却放了一张床,以前都是她给他收拾,收拾的干干净净,他睡起来特别舒服。
走过去推开门,果然就见床上躺了一个人,甚至还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喂,藤解放,你搞什么?”
这男人避而不见是什么意思啊。
双手抓住被子边缘,凶猛一扯,然后,男人的身形就展露在她的眼中。
“喂,你……你怎么来了?”
男人赶紧用手挡住了半边脸孔,冲着她咧嘴一笑,面情有些奇怪。
随心没有说话,将他挡住脸颊的大掌剥开,然后,落入眼帘的是一张难看的脸孔,右眼角下,肌肤是一片火烧的疤痕,黑色的,在夕阳余辉的映衬下看起来更加发亮骇人。
那疤像无数条蚯蚓,难看得想人作呕,这张曾经多么颠倒众生,清峻的外相一直是藤解放在娱乐圈混的资本,可是,现在,他居然为了她成了这副模样,毁了容的他要如何在娱乐圈继续打拼下去。
随心的心一下子就难受的发慌,仿若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了,哭都哭不出。
“你……”
她没想到他会毁了容,而且还这样严重。
“走。”她拽住了他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就往走。
“去哪儿?”藤解放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去韩国,做手术。”这张俊美的脸孔是因为她才毁掉的,她很内疚,所以,她必须偿还弥补。
“没那么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藤解放甩开了她的手,嚅嚅地笑说:“筝儿,你这样心疼我,我还是挺高兴的,可是,没你想象的严重,过几天就好了,皮肤科医生已经帮我上药了,你不用担心的。”
藤解放是真高兴,简直就是乐开了花。
筝儿这样着急,这说明在她心里,也有他的一席之位啊。
这脸毁得还真是值得啊。
“坐,筝儿。”藤解放把她拉出了休息室,然后,把她按压在一张白色的椅子上。
“你真不用担心,大不了这段时间我不接通告就是,接的那部戏也快接近尾声了,问题不大的。”
随心在得知他毁容的那一刻,整个人就有些懵了,囡囡不见了,家园毁了,哥哥离婚了,如今,藤解放还为她毁了容,她的心是铁打的也受不了。
“你妈妈会骂死我的。”
藤解放是他父母眼中一块宝,而她把人家的宝贝毁成了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被那根燃烧的柱子打倒的。”
“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成这样。”
随心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除了内疚,还有痛苦充斥在心中。
“没事,筝儿,我听助理说那些人全要找你家讨说法?”
“嗯。”
“需要钱不?”唯一帮助她的就是钱,尽管他知道三叔一直在她身边张罗,可是,他还是不太放心。
“不用。”
她还欠着他二十万呢,不可能还要张嘴向他要,人家可没义务一直无条件给她钱,她是一个女人,钱多到还不清,就只得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偿还了。
关系再好也不能纠缠不清的。
“已经解决了。”
“走得什么路子?”
“保险索赔,这是天灾,再怎么样,她们总不见得把我们一家子给吃了吧。”
“那……我就放心了。”
藤解放本来还想说什么,想想还有三叔那颗大树,他张了张唇硬是没说出口。
随心离开经纪公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找房子的人没回信了,母亲躺在医伤养病,哥哥又不知道去哪儿了,小丫儿在医院,囡囡生死未卜,就她一个人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没有了家,一个人的心是孤独而寂寥的。
她拒绝了雷锦川送的那套房子,从包里拿出一张金卡,走进了一家旅店。
“小姐,住宿?”
“嗯,给我开一间标间,一百元左右即可。”
“好的,小姐,给我来。”
房店老板拿了钥匙领着她上楼,打开了一间非常狭小的房间,笑脸吟吟地说:“小姐,这房间不错的,保证安全,你安心住下吧。”
“好的。”
房店老板把钥匙给了她就离开了,四处看看,才发现毛巾与一次性牙膏都脏兮兮的,就好像蒙了尘年灰似的。
不信,她不能用这种毛巾,说不定有什么病就会传染了。
拿了包包锁了门下楼,去超市转了一圈,挑了一张粉红色毛巾与一把牙刷,还有一盒牙膏,包括一些日常用品,比如沐浴露什么的。
付了钱,拎着塑料口袋走出超市,不知为何,天空居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雨虽然不大,可是,足可以将身上打湿,她把塑料口袋遮于头顶,迈开步子向前面跑去,就在这时,一辆灰色的商务车不知道从哪儿开来,嘎止一声停在了她的脚边,水花溅到了她的裤腿上,牛仔裤腿被打湿了。
“喂,你眼睛……”
瞎了两个字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因为就在那一刻,车门打开了,一支手臂从时面横出来,拽住了她的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拽了进去。
因为男人的蛮力,手上的塑料袋掉落到地,然而,车门轰然闭合。
“我买的东西。”
她惊呼,车子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驰出,开得飞快,因为下雨了,路人的行人包括车辆都渐渐少了。
微微侧头,她看到了男人那张刚硬俊美的轮廓。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雪棱园。”
“不去,我要下车。”
与他去雪棱园,除非她脑子有病,她开始摸索着车把,可是车柄早被他锁死了,根本出不去。
“藤瑟御,放我下去。”
她无力地冲着他大嚷。
“白随心,一定要这样吗?”
男人的指尖正燃烧着一支烟,听她这样大吼大叫,眉心成了一个结。
他要带她回雪棱园,他不是从来都不会带女人回那座庭院的吗?现在是怎么了?
雪棱园是他自从回国后一直独居之地,他想要一个舒适清幽的环境办公,生活,当年回国,他不顾父母的阻拦,硬是掷了巨资建筑了那套住所,住所刚刚完工,他就一个人搬出去住了。
“喂,我要下车,你听到没有。”这男人耳朵是聋了吗?
“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我没带过任何一个女人回去。”
在他愿意把她带回去,这说明什么啊,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病,明明心向着他,偏偏死倔着把他推出十万八千里远。
不论她如何挣扎,喊叫,总之,他是绝对不会放她离开的。
这次是铁了心的,谁叫她有事没事总往另外两个男人身边窜。
下午君染就向他报告过,知道她去找藤解放了,他的心里就一直堵着一口气,整个下午,他根本无心工作。
他拽着她下了车,君染偷笑着将商务车开走了,他把她拉上了楼。
“这儿环境清幽,你想做什么,没人敢来打扰你。”
重要的是,这儿是绝对安全的,他怎么放心她去住那种垃圾旅馆,那种地方连保全都没一个。
随心坐在偌大的布艺沙发上,白了男人一眼,面情是难看到了极点。
真是一个狂妄自大的男人。
男人脱下了身上的黑色昵子大衣,抖了抖,雨水便从衣服上不断滑落到地,地板砖上沾染了亮晶的水珠,还有他漂亮到令人嫉妒的清峻男性容颜。
“听说,你去找藤解放了?”
“他毁容了。”
为了她而毁容了,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哀伤,而霸道偏执的男人似乎占有欲极强,他见不得她这个样子。
“喂,他毁了容,关你什么事?”
“他是因为我毁容的,藤瑟御,你讲点理好不?”
“以后,别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他不满地嘀咕,毛头小伙子一个,也敢给他抢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藤瑟御,你不要这样,你应该多关心你的未婚妻,应该把全部精力放到她身上去。”
“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操心。”
不想与他谈下去,多说一秒她都感觉自己会抓狂,她站起身,拿起了他扔在椅子上的大衣,从口袋里摸索着一包香烟,抽了一支点上,徐徐抽起来。
她感觉与他呆在一处空间里,就觉得有些窒息,难受得让她想要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些人已经被陈丽搞定了,不会再来骚扰你,你放心好了。”
他用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对她说。
“妈的问题也不大,你嫂子要离婚的事儿,我就帮不了。”
人间夫妻感情不合要闹离婚,他是有权也有势,更是腰缠万贯,可是也没能力让人家不离婚吧,这是一个婚姻自由的年代。
他帮她解决了所有烦心的事儿,按道理说,她应该感激他才对,可是,随心居然不想对他说一个谢字。
“别枉想我会感激你,告诉你,这可是你欠我的。”
“对,是我欠你的,所以,把一切事都交给我,你无需多操心。”
他到落落大方地承认四年前的错误,其实,在他藤瑟御的生命里,都不知道甩过多少的女人,有多少的女人为他肝肠寸断,辜负一个女人,对于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因为,他从不会对任何女子付出真心,对于她们的眼泪,他向来都是漠视的。
也没啥感觉,只除了眼前这个女人,他的心早已不知不觉沧陷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就不要这样剑拔弩张了,行吗?”
女人咬着唇,不再说话,望着她唇上咬下的清清浅浅的牙痕,略微有一丝的心疼充斥在肺腑里。
他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卧室,来至了客厅,偌大的大理石桌面上早已摆满了各色的菜肴,全是她最爱吃的菜品。
有多久,他没好好与她吃一顿饭了,有多久,她们没有一起静谧地相处了。
自从四年前,他们有了一次争吵开始,他们就从未好好地相处过。
剩下的时光除了争吵,就是别离,而这一别离就是整整的两千多个日日夜夜。
佣人早已悄然退下,他坐在另一端,隔着一定的虚空,眸光瞬也不瞬就凝定在她那张俏丽的脸蛋上,她不是特别的漂亮,在他所认识的女人当中,也属于是中等姿色,可是,他喜欢她身上浑然散发出来的干净气质,与她在一起,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她不做作,不特意去讨他欢心,对他强烈的爱也是自然而然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
四年前,曾经有一段时光,他是迷恋她的,他喜欢与她静静地呆在一起,哪怕是吃一顿饭,就那样腻着,什么也不做,感觉也是前所未有的好。
“我让厨子煮了你最喜欢吃的菜。”
他拿了雪白干净的盘子,夹了一些菜,蒜香排骨,纯菜小黄鱼,凉拌细粉丝,玉米炒虾仁……
他的动作很优雅,藤瑟御这种男人是踩在金子塔顶端商场王者,几时做过这等事情,还那么小心冀冀,真是不可想象,如果是其他女人看到了,绝对会喷鼻血,对她更是羡慕嫉妒恨。
他把盘子端到她面前,在她身侧的椅子上坐下。
“吃吧,吃完了,我们去医院看妈去。”
“是我妈,藤瑟御,别再占便宜了。”
男人也不辩驳,只是含笑不语,他吃得很少,用餐的整个过程,他都是一直盯着她看,近乎贪婪地欣赏着她吃相。
用完了,他果真带她去了医院,不是君染送去了,而是他亲自开的车。
白老太刚吃完饭,见女儿女婿来了,眼泪婆娑:“老三,好女婿,你们来了。”
“妈,你别起来。”
藤瑟御赶紧抚住她,把她顺回病床上去躺好,还细心体贴地为她拉好了棉被。
“老三,事儿都解决了吧?”
老太太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事儿,上千万啊,把她们白家全卖光了也赔不起。
“解决了,妈,别安心养病,这些就不要操心了。”
“嗯,我就知道有你在,什么事儿都会解决,瑟御,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呢。”
藤瑟御拿着温水瓶去打开水了,见屋子里只有她们母女俩,白老太就放开了:“老三,你哥呢?”
“不知道。”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真是气死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连面儿都不露,你嫂子呢?”
“应该在娘家吧。”随心也是猜测,出事后,反正,她是一直没见过这两人的。
“妈,你就别想她们了,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咱们家成这个样子,我估计,你嫂子肯定要找你哥离婚,老三啊,他们这婚可离不得啊,如果真离了,你哥下半生怎么过啊?”
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有哪个女人愿意跟他过啊。
再说,他们都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儿了,月月还没高考,如果父母离了婚,孩子可得受影响啊。
这辈子,白老太感觉自己有操不完了的心。
“妈,这种事,我不好办啊,如果陈月桂真要离,谁也没有办法,离了再找吧,她陈月桂又不是仙女下凡,离了她活不了。”
真没搞懂老太太什么逻辑,现在这社会,离婚的人太多了,去年某省统计,平均三秒钟就有一对夫妻离婚,性格不合,人家要离,谁能拦得着,这是一个婚姻自由的岁月。
“我知道陈月桂缺点一大堆,可是,你哥也不见得比她就好,你哥一事无成,连一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又不肯踏踏实实做人,老三啊,我真是担心啊。”
对于母亲的担忧,随心感觉自己有些无语。
“对了,囡囡找到没有。”
提到这个孩子,随心眼眶渐渐微红。
“没有,估计没了。”
恰在这时,藤瑟御拎着水瓶回来了,其实,刚才离开他也是想给这对母女一些私人空间,让她们好好说会儿话。
进来见女人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在掉眼泪,老太太坐在床上,也是面色苍白抿唇不语,周围的气氛有些令人心酸。
随心不发一语,瞟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妈,你好生养着,我还有工作要忙,就先走了。”
藤瑟御放下了水瓶,迈开步子追上去。
“怎么了?”
她们到底都谈什么了?
“能不能陪我走一段?”
望着雨后澄亮的天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随心提议。
“好。”
他给君染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把车开走,即然她想走,他就陪着她。
他知道她的心情正处于低谷。
天气又冷了,北风呼啸,刮得她脸蛋肌肤生疼,她与他并肩漫步在一排又一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下。
寒风瑟瑟,落叶萧萧,彼此衣摆翻飞。
“藤瑟御,你说四年前,你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对我呢?”
眼神飘渺,她似乎在回忆着多年前那段时光,她一直在追,而他却一直在跑,不管她用尽什么办法,始终追上他的步伐。
现在,当他真的如她所愿,接受她,用着炙热的眸光凝望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累了,倦了。
“现在,还来得及。”
男人呼吸有些不平稳,语调也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轻颤。
“随心,只要你愿意……”
“不可能了。”
她转过头,眸光落定在他清瘦的脸颊上。
“在囡囡失去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不可能了。”
这句话含义深刻,其实,她想说的是,在咱们孩子下落不明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
“没找到囡囡的尸骨,说明她还活着啊。”
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逻辑,或者说,她还在恨着他,所以,即便是他做了这么多,也不肯给他一丝一毫复合的机会。
嫣然一笑,笑容冷瑟,却也弥漫了一抹凄凉。
“囡囡不是我们的孩子,藤瑟御,我们的孩子早死了,死在了四年前。”
她痛不欲生地喊出,这个秘密压在她心口好久好久了,仿若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她整天喘不过气来。
“囡囡不是你生的?”
这是一个惊人的消息,他惊诧地望着她,仿若不敢置信,可是,她纠结痛苦的表情,又让他不能不信。
他一直认为囡囡是她与刘坤生下的孩子,他一直认为她为自己戴了绿帽,还曾为了这件事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
没想到事情是这个样子。
知道这个消息,他是兴奋的,然而,又是沮丧的,兴奋是因为至始到至终,随心从未背叛过他,沮丧是因为她为了生的孩子在四年前就死于非命。
“我为你生的女儿,已经死了。”
泪从她眼眶中滚出,再也难压住自己的感情,她抓着他的衣袖,开始疯狂地呐喊:“藤瑟御,众人都说你手段狠厉,是滨江商界的王者,你富可敌国,高高在上,无人敢惹,为什么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
她掷地有声地质问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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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配合她演戏,权势滔天的男人必须装成穷酸的样子,有宝马不能开,有名鞋不能穿,名表不能戴,故意将身份隐去…
“静知,那个男人太寒碜了,千万别再给他交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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