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杯热水?”
见她用后按住了自己的胃部,大掌轻轻在她脊背上轻拍着,关切地询问。
那样温柔的眼神让正在唱歌的白随心腾地头顶升起了白烟。
另一支手已经伸向了服务生端着的木质托盘,端了一杯水递到了她的跟前。
“热水能够暖胃。”
“噢,谢谢。”楼倾言不太喜欢与他过于亲昵,微微挪移开身体,而这样细微的动作心思缜密的男人还是觉察到了。
“不谢,走,去那边坐坐。”
他牵着她的手走出舞池,整个偌大的房间就只有四个人,白随心拿着话筒在唱歌,而丰先生去坐在一旁玩着手机,忽然电话就响了,音响声太大,起身握着手机撤离了包厢。
楼倾言握着杯子,仰起头,将一杯热水全灌进了胃。
“感觉好一点了吗?”
“嗯,好多了,谢谢藤先生。”
然后,两人对面而坐,藤瑟御一双眸子不断地在她握着杯子的纤纤玉指上溜达。
削尖玉指根根如葱,印在透明的玻璃杯上。
指甲修剪得非常圆润,似乎与随心的有些许相似。
“藤先生,能否考虑一下我们提供的合作方案,我们很需要与你们合作。”
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眼前这个让他说不出感觉的女人。
“可以考虑一下。”
“藤先生,你是君子,也是滨江城很有威望的男人,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只是说考虑一下。”
他一直不都是这句话么?
“你说,如果我迁就你一下,与你共舞一曲,你就答应我,藤先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食言的。”
“这支舞,只能算半支,即然你是没兑现承诺,我为什么要坚守?”
这句话似乎有太深的含义。
是呵,你都没兑现承诺,为什么要我兑现?
藤瑟御从来都不会是吃亏的那一方。
无论是商场,还是情场,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幽深的眸光不自禁地落到了正在唱歌的白随心身上,对于她,他不一直都在吃着亏,明理说,四年前,他有辜负于她,事实上,自从她们分手后,在去西郊墓园为爷爷迁墓时,无意中,看到沈静好的坟墓,他就一直都不好受,内疚与痛苦整整折磨了他好些年,而她呢,只是失去了记忆,把他全部从脑子里抹去,再也记不得他,记不得与他一起共度的那些甜蜜的日子。
再后来,他找到了她,而她也恢复了记忆,可是,她却不打算再与他再续前缘,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穷追猛打。
他追得好辛苦,不想她就这样子被雷锦川绑架,就那样晕昏不醒,大半年了,他发动了人马到处寻找,却都石沉大海,最后,没想她能被藤解放所救,最后,藤解放将她平安从遥远的方地给他带了回来。
这段时间与她在一起,总感觉一切都不太真实,他真的不相信,在经历了那么多后,她会那样轻易就原谅自己。
有时候,他都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只是,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鼻子,眼睛,嘴巴,整个五官轮廓都是他深爱的随心啊。
在商场上,他绝对不会吃亏,情场上就难说了。
在爱情的国度里,谁先输了心就会输掉全部,他与随心的这段感情,起初或许他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最初是她失了心,可是,现在,似乎心丢得更彻底的那个人是他藤瑟御。
“那藤先生的意思是埋怨我没陪你跳完这支舞,要不,咱们再来。”
藤瑟御收回在女人身上念念不舍的眸光,凝望向眼前这位面容苍白的女子。
“不用了,留着下一次吧,你老板都不见了。”眸子在包厢里转了一圈,连黑暗的角落也不放过,可是,却没有寻到丰先生的身影。
“他平时也是这样待你?”
让你出来陪客户,陪客户喝酒跳舞,最后,一个人悄悄先撤了。
“不是,其实丰先生这个人挺好的,他应该是有事去了吧。”
见女人这样为丰先生说好话,藤瑟御斜飞的剑眉不自禁地拧起。
“他有什么好?我真看不出他有什么好,丰氏集团业绩平平,你这样优秀的人才会被埋没,要不,跟我吧?”
这句话似乎曾经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跟了我吧,有名车开着,VIP刷着,豪宅住着。”
这是当初,他对沈静好讲的话,那时,沈静好不过是一个大学的学生。
不知道为什么,最初见她的那一眼,他就不由自主贴上去,对她讲了这么一句狂霸的话语。
跟了我吧,有名车开着,VIP刷着,豪宅住着。
而不是说,沈静好,我喜欢你,我要追求着你,我有数不尽的钱财供你挥霍,这样的表白似乎太过于独特。
其实这也不算是表白,只能说是他看中女人最直接的方式。
总之,他藤瑟御向来高高在上,清冷高贵,他身边从不缺香艳美伦的绝色尤物。
只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也要来得素的。
而沈静好那样的长相,清灵,俊秀,尤其是那双如湖水般的秋眸,干净纯透,清澈明亮,不含一丝的杂质。
当初,他就是被她这双眼睛深深吸引,都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一点都不假。
那时候的他工作太累,的确需要一个人陪着身边,排忧解愁。
累了能帮他舒解压力,能为他按摩按摩缓解身体上的疲累,还能用着那种青春气息感染他,让他整日朝气逢勃。
曾经的藤瑟御荒唐游戏人间,一个女人在他身边超不过三个月,而沈静好一呆就是大半年,很长一段时间城,他似乎已经适应了她的侍候。
重要的是她不做作,单纯无知,一颗心都投放到他身上。
其实,老天是公平的,当时,他享受了她无尽的宠爱与情意,如今,她全部都要收回去,而且是加倍的。
也许,正是因为怕自己爱上她,他才会将她驱离自己的身边。
母亲的施压与傅碧瑶的威逼只是一个方面。
他藤瑟御是谁,只要他不想,谁都没办法强迫他做任何事。
他只是不想去爱一个女人,因为,他觉得为一个女人而活太累,可是,兜兜转转,似乎一切老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宿命。
闻言,楼倾言扯唇一笑,轻言:“我这人从来不侍二主,也许,你觉得我这样很傻,不过,傻也好,痴也罢,总之,我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
“万一丰氏集团垮了呢?你还是不会弃他而去,聪明的人,就应当择良木而栖。”
“报歉,我刚说了,我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垮了,我跟着他去要饭。”
“你就这么爱他,为他可以付出一切。”
藤先生自己都没有察觉,这话出口自是有些酸酸的味道在内。
“我对他不是爱。”
“那是什么?楼助理,你告诉我,一个男人的事业都没有了,你都还愿意跟着他,不是爱是什么?”
唇微微凑上前数寸,近距离的接触,彼此间气息几可交闻。
“我……没必要告诉你。”
微微别开脸,而他凑上前的唇只能从她脸颊上微微扫过。
“藤先生,我想我们的话题扯远了,我们现在要谈的是,先前丰氏呈上的那个企业案,如果你实在没有兴趣,我们也不是那种厚脸皮的人,我相信,除了你‘财富’以外,滨江城还要许多的企业,是千里马便自是会有赏识它的伯乐。”
“你认为丰氏集团是一匹千里良驹?”
“是。”答案非常的肯定。
“我不知道丰锐有什么魅力,能让你这样的女子誓死追随,我自认为阅人无数,可是,我却第一次遇上了对手,转告丰锐,‘财富’与丰氏集团合作,我藤瑟御卖的不是他的面子,而是冲着他身边精明强干的女助理。”
心一颤,楼倾言嘴畔荡出一抹浅浅的笑靥。
“你同意了?”
男人薄唇轻抿,但笑不语。
“谢谢藤先生,我代表着丰氏集团上上下下数千名员工,代表我们的丰先生感谢你。”
说着,她挪移开身体,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向他鞠了一个躬。
“高兴成这样,是不是像吃了蜜糖一样甜?”
“嗯,总之,谢谢了。”
藤瑟御这项决定让丰氏集团枯木逢春,却也让‘财富’即将面对灭顶之灾。
分手的前一刻,丰锐不知道又从哪儿窜了出来。
楼助理将这个喜讯悄然告知了他,丰锐兴高彩烈,久久握住了藤瑟御的手。
“藤先生,这份情我丰某人会永远记住,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是冲着你,实在是你的助理太能干了,是她说服了我,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无论,你是冲着谁,只要你能同意与我丰氏合作,我便万分感谢。”
藤瑟御拉着白随心坐上车,君染发动了引挚,车子缓慢驰出,将另外的一对男女甩去了老远。
“瑟御,为什么你会同意与他们合作?”
“据说,丰氏境况不太好。”随心将头靠在男人身上,吸取着他身上淡淡温热的气息。
“你不觉得她有些地方与你神似么?”
“什么?”像是身体的某个部位被扎了针,随心惊得几乎要站起来。
“有那么奇怪吗?我是说,她眉目间的神韵与你相似,并不是说她长得像你,放心好了,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女人,我之所以会同意与她们合作,只不过是想起了我们曾经走过的那段甜蜜时光,仅此而已,你别多心,对于我藤瑟御来说,你白随心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多动听的华丽词藻呵。
她白随心是独一无二的,从今往后,她就是藤瑟御心中无人可比拟的女人了。
“瑟御,即然你如此爱我,我们结婚,好不好?”
对于她的提议,藤瑟御并不感到反感,反而,非常激动地抓起她的玉指,放在唇边亲吻。
“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放心,随心,这辈子,这一生,这一世,我绝不再看其他女人一眼,这辈子,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随心,唔爱。”
女人似乎被这翻话彻底感动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巴巴地说:“可是,我不会生孩子了的,今后,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我们可以做试管婴儿,也可以去领养一个。”
“总之,今后,再也没能阻挡我们在一起了。”
他藤瑟御不允许她白随心再一次从他身逃开了。
清浅的吻落到她光滑如白玉一般的额头,脸颊上,吻着她,爱着她,她就是他这辈子深爱的女人,誓死要一生相随过完一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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