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七点你来接我。”
因为藤解放说,她去了会见到想见的人,而她想的人藤解放是知道的,不管藤解放有没有骗她,她都选择相信。
所以,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随心没有去上班,给顶头上司请了一个假,其实,按理说,像她这种职业,除了丰锐是没有顶头上司的,偏偏,她最近与姓丰的闹得不愉快,所以,她只能向公司行政助理请,行政助理知道她是丰锐的妹妹,不管是不是亲的,不管她与丰税有没有血缘关系,总之,大家都知道丰锐与她的关系,自是不敢多说半句,要请假就随她吧,反正,老板丰锐不在乎会多养她一个人,他一个打工仔又怎么会在乎呢,财富赚得再多,也不是他的钱。
丰锐坐在会议室最前顶的老板椅上,头发梳得光亮,一身黑色的西装,显得即冷酷,又潇洒。
双手交叠在一起,呈塔状,低垂眉眼,做思考状。
正目不转睛地审视着摆在他面前的一份文件。
看了半天,他觉得自己不太懂,可是,又不好意思明说,毕竟,那有损于他一个公老总裁的颜面,而且,坐在下面的一干子属下会看轻他。
一双眸子往身侧空空如也的位置扫去。
剑眉拧起:“楼顾问呢?”
财富未转手之前,楼倾言是他的特别行政助理。
财富江山易主后,楼倾言自动提出申请,辞去丰氏集团丰总裁特别行政助理一职,说白了,她这一举,就是不想为虎做猖,丰锐不想放她离开,在商界,对白随心曾经的能力也有所耳闻。
最后,在他的再三挽留下,白随心答应做公司的法律顾问,而且还是暂代的。
“白顾问请了假……她的孩子那么……小,不放心,所以……她请假在家里带。”
助理结结巴巴转达白小姐的请求。
其实,助理心里相当明白,白随心是给他出了一道难题,她不愿意自己向丰老板请假,就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她。
丰锐与她关系不错不假,可是,在这种会议上,他肯定会被老板当成炮灰的。
果然,丰锐冷利的眸子便扫向了他。
“她领了公司的薪水,这种会议她也敢请假,在家带孩子,真是一个好理由,你们都给你听好了。”
文件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从今往后,公司手则上面再加一条,如果无事请假,做一天旷工处理。”
老板发威,助理吓出一身冷汗。
所有高层人员并不是丰锐想象中的怕他,毕竟,这帮子人曾是跟着藤瑟御出生入死,开缰辟土的人物。
听了他的话,嗤之以鼻。
个个脸上浮现了冰冷讥讽的笑意。
这样一张张的面容,深深刺激了丰锐,他一下子就来了火,随心与他为敌,这帮子老头子也要与他为敌,他夺得了财富江山,身边却没有一个能委以重用,为他所用,对他真诚的人。
藤瑟御虽然不再了,然而,似乎所有人都在向着他。
这种想法刺激到了他,在他与藤瑟御的这一场战争中,到底是谁赢了?
他并不是赢家啊,失去了随心的心,他就是最大的输家,本来想抓住财富集团,如今,看来,是有些不太可能。
虽说,财富集团产权是他的,公司法人代表上是他的名字,可是,他晚上睡觉总是那么不踏实。
因为,这份成功来得太容易了。
让他极其地不安稳,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是不是对财产过多的恐惧症,有些人天生适合贫穷。
一下子财产多了这么多,他还有些不适应,一定是这样的。
其实,是他亏心事儿做多了,所以,才会整天感觉不踏实。
毕竟,人从娘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是赤裸而干净,纯洁,哪有这么多胺脏的心思。
是贫穷让他变坏,不甘于贫劳,不甘于一生被人踩踏在脚底,所以,才会利欲薰心做出那么多的坏事出来。
想他丰锐,这一生,杀过多少的人,做过多少丧天害理之事。
成功后,怎么可能是一颗干净而纯洁的心。
“丰锐,实话对你说了吧,财富历经坎坷,我们与藤总一起打下了这一片帝国江山,实在是不想让你给毁了。”
一位元老级别的人物终于发言了。
“你什么意思?”见有人胆顶撞自己,丰锐气愤得想砸了桌子。
“这份江山,是我们陪同着藤总打下来的,这个公司经历了多少的风雨,困难,藤总是一个难得经商奇才,如果不是他受了刺激,怎么可能将大好江山双手拱上?”
“是啊,藤瑟御,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终究却输在了女人上。”
“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如果不是他自愿,丰锐,告诉你,一百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藤总的经商手腕铁血无情,绝不会手软,哪像你,就是一个怂蛋,什么也不懂,这种合约,如果是藤总,根本看都不会看。”
这些话一字一句全都深深刺激到了丰锐。
他怒吼出声:“藤瑟御那么好,可惜,他现在已经成了地狱里的冤鬼,再也不回来了。”
“丰锐,如果藤总真有什么不测,大家都会怀疑是你做的,你好知为之。”
“你领我薪水,居然敢威胁我?”
奶奶的,这个世界要逆天了。
这些人个个全都领着他丰锐发的薪水啊,可是,每一句话,所人的态度都偏向着他恨极了的藤瑟御,他不怒,不气么?
“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藤总离去时,交代你,他愿做一个输家,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开除财富的一位员工。”
这些事情,他们怎么会知道?
丰锐的脑子乱了,他也睿智,精明,可惜不是经商之才,接手财富不到一个月,新接的企划案,财富已经接二连三亏损了许多钱,自从他接手财富后,财富新开发的楼盘销售业绩直线下降,销售部门抓破了头,还是没办法让业绩回升。
这是他们与藤总一起打拼出来的江山,真的不愿意它就这样毁在了一个菜鸟CIO手中。
“诉我直言,丰总,你适合打江山,至于管理,你真的是一只菜鸟。”
他们居然说他是一只菜鸟?
全他妈都去死。
“信不信,我炒了你们?”
“很好,我们早有准备,打算集体辞呈,请丰总批准。”
一名高层人员拿了一张单子呈上,上面密密麻麻,全都签上了所有高层的名字,还包括许多中层干部,甚至小职员的名,大大小小,至少也有好几百个。
就算赌气,他也不敢签,如果签了,公司也就完蛋了。
他好不容易接手财富,还想让财富名扬国际。
如果冲动地一挥大名,这些得务助手全走了,一时半会儿,他去哪儿找这么多的人顶岗?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丰锐在黑道上漂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
真是骑虎难下,面对一干子属下集体辞职,他只是冷哼了一声,一把抓过了那张集体辞职。
好的,统统都去见鬼。
“我会考虑的,希望大家走好。”
语毕,带着助理愤怒地拂袖走出会议室。
这就叫做是民心所向,商界传言,不是都说藤瑟御铁腕作风,冷血,六亲不认让所有人员工憎恨么?
丰锐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念着他的好?
晚上,七点,丰锐驱车去接随心,然而,吴嫂告诉他,白小姐已经跟着藤先生离开了。
至于去哪儿,吴嫂不知,藤先生?
吴嫂口中的藤先生,他觉得不可能是藤瑟御。
即然不是藤瑟御,自然就是那个大明星草包智商的藤解放少爷了。
那男人外表一流,不过,对于经商比他还菜。
所以,他也不会担心他会翻什么浪。
他走进白家宴会厅时,正人山人海,从服务生托盘里端了一杯鸡尾酒,与认识的商界朋友打着招呼。
说也奇怪,记得藤瑟御是财富老板时,多少的老板过来奉承,讲好话巴结。
可是,为什么轮到他时,不仅没有人过来巴结讨好,连看他的目光也怪怪的。
眼光开始在现场收寻着,莫名地,他就看到了那抹纤细亮丽青春的身影。
视线在她身上浏览了一圈,虽说都生过孩子了,可是,那身材,曼妙阿娜,根本看不出来啊。
他就知道,七点之前被接走,准是来这儿了。
还给他说不来,结果还不是来了,而且,还是跟着藤解放一起来的,这样的事实让丰锐心中涌起了不爽之感。
好歹,曾经,她曾真真心心叫过他哥哥。
把他当哥哥时,他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多么地亲密,如今,她完全拒他于千里之外。
见他的眼珠子始终在随心身上滚来滚去,藤解放自然也看到了,呷了一口红酒,道:“随心,丰锐好像在找你?”
“随他去吧。”
“你不把发怒,把你开了?”
他可是你老板呢。
“开了正好,你觉得,像我这种人才,会找养活不了自己,你对我也太没自信了吧?”
“也是,曾经风云滨江的白大律师,接了多少的大案子,怎么可能会没这样的能力?”
不想给他再扯下去,随心一双眸子在人海中收寻。
“解放,我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
这句话似乎是质问。
“别急嘛。”
突然,就看到了从楼上白色的阶梯下走出两抹人影,一位穿着中山服的老者,左手拄着拐杖,粗神抖擞,另一边手挽着他的是一位高贵美丽的小姐,小姐一身白色的丝质长裙,耳朵上,脖子上,戴了一套绿宝石手饰,光泽耀眼,为她增色不少。
“感谢各位前来参加我七十寿宴,今天,我把孙女儿白伊然隆重介绍给大家,她昨天才刚从澳洲回来,商业管理博士在读,今后,还望各位商界朋友多多关照,白某在此感谢大家了。”
七十寿宴是假,想把孙女儿隆重介绍给大家是真。
雄厚的背景让白伊然成了天上璀璨的星体。
“爷爷,还有……”
白伊然见爷爷不打算再说下去,扯着他衣袖示意。
然而,白老先生却是一片沉吟,就在此时,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吵杂声一片,甚至还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白老先生面色一沉,谁有这样的胆子,居然敢在他生日宴会上闹事。
只听有一记惊诧的声音传来:“那好像是……藤三少啊”
“你看错了吧,不是说他失踪了么?”
“没有,没有,你看,真的是他。”
“哎呀,好像不对劲了,他……好像……”
闻言,随心疾步拔开了人群,向前方吵闹的地方奔去,拔开了所有的人,然后,视野里就钻了一抹冷昂而狂狷的身形,惊喜交加,颤抖着唇瓣,她正要喊出:“瑟御。”
她终于等到他了。
就在那一刻,他转了过了身子,一双眸子早已失去了昔日的犀利,变得黯然无光,眸子里闪烁的再也不是晶亮的精光,而是茫然一片。
他的面色有一些黑,整张脸呈铁青状,甚至头发蓄得有些过长,特别是额角的那一绺,从他眉眼间横了过去,当然,这样的并不影响到俊美的一丝一毫。
他身上穿着一套慰烫整齐的白色西服,整个人看起来仍然是那么尊贵,如天上星体。
然而,总感觉,就是有什么不对了。
“藤瑟御,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老子以前怕你,不过是惧你是财富的总裁,如今,你一无所有了,你嚣张过屁啊!”
男宾客捂着被他捧青的眼睛,冲着他不断地咆哮。
“不怕就来,比比谁的拳头硬。”
两个男人就这样对峙着,然后,来了一场硬战,结果,所有人便惊惧地尖叫起来。
就成了如今这副他嘴角染血,四处器皿摔了一地的狼狈模样。
终于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藤瑟御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然后,一名男宾客不小心就撞上他,他不依不饶,揪着人家的衣领子,就来了一记拳打脚打。
谁都知道,藤三少金尊玉贵,如此野蛮行为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曾经,他最看重藤家的颜面,可是,现在,他居然野蛮地动手,只不过是人家不小心撞上了他,将酒水泼在了他的西服上。
“你他妈的,你是不是疯了?”
下手很狠,男宾客眼角於青,鼻梁骨似乎断裂了……
“瑟……御。”这样的事实惊到了随心,这算什么回事儿?
斯文,优雅,金尊玉贵的藤三少,如今却变成了这副不修边幅,野蛮,粗鲁的男人。
她寻了他整整一个月,可是,短短的一个月不到,他为何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瞥了一眼站在他眼前的女人,冲着他犯着花痴,这女人眼角似乎有泪,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走开,别挡我的道。”
他冲着随心冰冷地叫嚣。
“伊然……伊然。”
他伸着脖子叫唤着,他正在四处寻找着白伊然,那个在他睁眼后,第一个认识的女人。
“藤瑟御,你跟我站住?”眼看着男人就要从她身边匆匆而过,他漠视她的态度深深刺伤了她。
泪水刹那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她居然冷厉喝出,藤瑟御,你到底在演什么戏?
她寻了他这么久,而他却来了一个不认识她了,这算什么事儿。
难道说,他们曾经的过往都是假的,难道说母亲,藤解放都说了谎。
难道说那张丝巾根本没有本来的意思,只是她会错了意。
男人脚步一顿,然后,缓缓回过头来。
凝扫向她的眸光变得灰暗,整个人也毫无生气:“你在叫我?”
“是,我叫的就是你,藤瑟御,我是白随心,是被你抛弃了多次的白随心,如果说,我在你心中无一丝的地位,那么,你曾经视若生命的‘财富’集团算什么?你的父母因为债主追债,已经将你们藤宅卖掉了,上亿的资产,只卖了一千万,藤瑟御,我真是看不起你,躲起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随心见不得他如此破败,所以,口不择言狂倾而出。
------题外话------
又来了,妞儿们,快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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