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馆主上了年纪,说话慢条斯理的,但他一开口,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作为下午场最重量级的展品,展台都是与众不同的。走向展台有几个台阶,占地面积也广,方便群众围观和机械拍摄,视野很是宽敞。
哪怕是站在其他展台,只要视力没问题,都能看到清楚展示。
司笙坐在小板凳上吃雪糕。
“奶奶。”老沈在司笙旁边蹲下,“敬酒和刺杀,活灵活现的,感觉有点厉害啊。你不是说,除了你师父,在机关术上没有造诣比你更深的了吗?”
“嗯。”
司笙毫不谦虚。
“那是你师父做的?”老沈奇怪地问。
“不是。”
“……”
老沈脑子糊涂了。
就在这时——
老馆主开始启动机关木偶人身上的小机关。
先是摁在木偶人头顶的按钮,下一刻,木偶人下巴掉落两寸,嘴巴张开,同一时间,一把刀从嘴里弹出来,刀锋锐利,泛着寒光。
众人:“……”
艹!
这种小机关他们没见过啊!
一点消息都没听过!
原来机关木偶人身上还隐藏着别的秘密?!
“奶奶,我怎么觉得这些小机关有你的风范——”老沈咕哝到一半,瞥到木偶人匕首上刻着的印记,怒从中来,“艹,有人用你的标志——”
话语顿住。
老沈瞪大眼睛,扭头看司笙,“你做的啊?”
“嗯。”司笙颔首,挑眉,“牛不牛?”
“你知道它今年要被收录进我国国宝里了吗?”老沈问。
司笙有点惊讶,“是么?”
“……”
别问,问就是奶奶牛掰。
展台上,老馆长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一样又一样地展示机关木偶人身上的小彩蛋。有的彩蛋很容易找到,有的得解谜,甚至利用五行八卦一类的知识。
就连老馆长都表示,制作者不肯说出机关所在。他们发现有隐藏机关后,找专家研究了足有半年,才找齐所有的机关。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二楼的展品负责人、各行各业的大师,甚至一楼的,都纷纷赶过来围观。
其中甚至包括A区的司铭盛、苏秋白等人。
“这简直就是奇迹!”
“不可思议!这是东国的技术?!”
“太神奇了!我想知道制作者是谁!”
……
国外友人连连惊呼。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疯涨。
……
几千万人都在关注这一幕。
见到神奇的机关术,见到国际大师的震惊,见到他们的文化传承,见到这个国家曾经的强大和底蕴……他们骄傲且自豪,同时为生在这样一个有着数千年积累和传承的国度而庆幸。
在直播计划中,原本给“机关木偶人”留了二十分钟,但是它的展示引起的热度和震撼,绝非制作组所能想象的,当即延长时间,将时间扩展了一倍。
“我们知道,机关木偶人的制作者一直不肯露面,老馆主能稍微跟我们透露一下跟他的故事吗?”主持人开启提问环节。
老馆主微微阖上眼,然后又睁开,笑得慈眉善目的。
想到往事,眉眼尽是笑。
他瞒下司笙的身份信息,大致讲了下跟司笙的故事,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听着,生怕漏掉一句。
……
网友们在直播间叭叭个没停。
这时,老馆主说完了,颔首感慨:“后生可畏啊。”
主持人:???
观众们:???
直播间:???
后生……嘛玩意儿?!老馆主你给我讲清楚!
“后生?”主持人也被惊到了,难以置信,差点没在全国观众面前失态,“老馆主,您的意思是,送这个机关木偶人的……是个年轻人?”
“我想想……”老馆主顿了顿,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那时候,她才二十来岁吧。”
主持人:“……”
让他静静好叭。
围观群众也承受不住这般劲爆消息,终于不再保持沉默,爆发出议论杂音。
“怎么可能,二十岁?!”
“制作者在我脑海里就是不入世的仙人啊,怎么就成一二十岁的毛头小孩了?!”
“靠?这踏马能算是人?!”
“二十岁做出官方认可的国家宝物?!”
“这莫不是神仙……”
……
除了现场,直播间也炸了。
……
“哦,这个后生……”老馆主想了想,瞜了司笙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说,“我最近才知道,她在我国机关术圈,有一个非常响亮的称号。很多机关爱好者都想收藏她的作品——”
说到这里,老馆主再一次抬手,按了下木偶人头顶的按钮。
匕首再一次弹出来。
他指了指匕首上的图案,“或许在场有人能认出这个标志。”
他话音一落,镜头立即怼上去。
很多大师也怼了上去。
“银大师?!”
“没错了,银杏叶!一模一样的标志!就是大名鼎鼎的银大师!”
“银大师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
大师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老馆主:“……”
你们的银大师正在隔壁展台吃雪糕呢,还吃得津津有味的。
“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主持人面朝镜头,介绍道,“今年机关术因为一档综艺节目大火,机关术圈也渐渐出现在大众视野。像湘城苏家——我们‘自动工厂’的创作者之一、苏秋白小姐就是来自这里……”
主持人显然是做过功课的,滔滔不绝地科普:“在机关术圈,有一位隐世高人,从不露面,因为在作品上刻有银杏叶,被圈里尊称为‘银大师’。它的作品以机关玩具居多,在场应该有收藏者带了——”
“这儿!这儿!”
很快就有人赏脸地大喊。
实在是对“银大师”过于好奇,这人一喊,就立即有人让道,然后众人视野里就出现了两个帅哥——封子琛和凌响。
“咳。”
司笙差点没被一口雪糕呛到。
艹?
他们俩怎么也跑来参加艺术展了。
“奶奶,他们俩是不是还不知道你是银大师呢?”老沈觎了二人一眼,悄声问司笙。
司笙吃了最后一口雪糕,将竹签塞到老沈手里,装作没有听到老沈的问话,没吭声。
而,不远处——
封岩颇有深意地打量着司笙。
二十几岁的银大师;
老馆主每次提及,都要往这边瞥。
不就是冲着司笙来的吗?!
封岩轻轻锁眉。
本以为司笙就是单纯跟银大师认识,结果现在——本人?
想到井念假冒银大师、众人针对司笙的事,封岩忍不住用手摁了摁胃,感觉胃部绞着疼。
直播间:
……
------题外话------
昨天的我:不就一个打脸么,我一天能打不完?!
今天的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就当我虚晃一枪叭。
打不完。
我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