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宁芷雅,府中所有一切关于宁芷雅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而当初宁芷雅在府中所居住的院子也被封了起来,成了一座废院。
即便如此,却也无法彻底的阻止他对爱女的思念。
每次,他夜不能寐时,都会忍不住偷偷一个人的跑到曾经雅儿住过的院子,看着曾经她呆过的地方,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她从小猫咪一样大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想着她第一次喊他爹,第一次学会写字,第一次学校琴棋书画的样子。
昔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刺的他更加心酸。
虽然他子女众多,可是雅儿是他老年得女,在他近五十岁的时候才得的这么一个女儿,她和她姐姐宁芷云相差足足十三岁!
正是如此,所以他一直将她视若珍宝,家里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也是把她当宝贝一样捧着,就怕她受到任何委屈。
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女儿是最好的,应该得到世间最好的如意郎君,也只有当今皇上才配得上女儿,是女儿的良人。
所以,在先皇时期,如今的太皇太后,当时的太后钦点她为皇后时,他是真心希望女儿入宫。
虽然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可是,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算嫁给普通人,也是会妻妾成群!所以,只要皇帝真心疼爱她,怜惜她,那就是最好的良人。
先皇也曾经向他保证过,只要雅儿入宫,绝对是三千*爱在一身!虽然不能为她摒除后宫,却能保证一生一世不负她。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女儿突然有一天欢天喜地的跑来告诉他,她有了心爱的男人,她不要入宫,她要嫁给那个男人。
当时,他怒火攻心,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在雅儿离开之后,他总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况!他想,当时雅儿一定是非常伤心和失望的吧!
当她想将她的开心和他分享时,得到的却是他的一巴掌。
当时,她对他这个父亲一定很心寒吧?
思及此,一向坚强的宁阁老居然失声痛哭!
像他这个年纪的人了,理应什么事都看开了,安享晚年!可是,雅儿的事始终是他的一个心结。
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在有生之年能见到雅儿,然后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现在,他终于见到了他的女儿,这让他情绪怎么能不激动?
“宁阁老,我叫水萦月,确实不是你的女儿宁芷雅!”虽然知道这对一个老人很残忍!可是,事实却是如此!语气让他活在幻想里,倒不如让他早点面对现实。
“不……你是……你是……!”宁阁老怎么都不肯相信水萦月的话,拉着她的胳膊,激动的摇着,“我知道你还在怪爹,是爹错了,爹对不起你!你原谅爹,原谅爹!”
“宁阁老,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叫水萦月,是水千里的女儿,今年十五岁!我不是宁芷雅!宁芷雅在十六年前是十五岁,现如今已经三十一岁了!在年纪上我们就不对!虽然这个事实对你很残忍,可是人总要面对现实的!”对于宁阁老伤心欲绝的样子,水萦月没有不耐烦,反而有一丝莫名的心酸。
虽然她从未见过宁芷雅,可是对她却有着莫名的感情。
她总觉得,她和宁芷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其实,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想知道宁芷雅是不是怜熙,只有一个人有答案!
那就是她的父亲水千里。
也许,她可以从水千里那里打探一下,说不定就能得到答案,解开一切疑惑!
“你是千里的女儿?你真的不是我的雅儿?”宁阁老愣愣的看着水萦月那张似曾相识的脸,眼神开始变的有些飘忽,似乎透过她的脸看到了另一个人。
水萦月点点头,“不错,我爹是水千里,我是他的女儿。”
闻言,宁阁老捏着她胳膊的手猛然一紧,不自觉的加大力道,激动道:“那你娘叫什么?你娘现在在哪?带我去看看你娘?她是不是在侯府?”
对于这个反复被问及的问题,水萦月没有不耐烦,反而不厌其烦的回答道:“我娘叫怜熙,死了快一年了!”
“死了……死了……雅儿死了……!”闻言,宁阁老的脸突然变的惨白,手突然捂住左胸心脏位置,脸渐渐变的扭曲。
宁老太君见宁阁老情况不对,忙身上扶住他的身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她说的是她娘死了,不是雅儿死了,你千万别激动啊!老爷……!”
“雅儿……雅儿死了……!”仿佛没有听到宁老太君的话,宁阁老用尽全身的力气痛苦的嘶吼出声,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双眸一闭,身子一软,倒在宁老太君的怀中。
可是,宁老太君年事已高,哪里扶得起比自己足足高了半个头的宁阁老。
眼见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就要摔到地上,凤楚歌和水萦月忙眼明手快的一人扶住一个。
“楚王,对不起,今天原本是想给你道贺,却没想到会出这事!真是对不起!”见凤楚歌扶住宁阁老,才幸免他摔到地上,宁老太君微微松了口气,忙给他道歉。
凤楚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以很平常的口气道:“宁阁老身子不好,不如到偏远休息,本王找人请大夫!”
宁老太后摇摇头,拒绝了,“不用了!阁老老了,一些毛病都出来了,加之雅儿的离开让他大受打击,身体更是一落千丈!刚才他只不过是以为雅儿死了,受不了打击,所以才会昏倒的!还请王爷派人去把宁府的马车唤来!我和宁阁老就不能亲自参加王爷的婚礼了!”
“嗯!”凤楚歌也不挽留,点点头,对着前方不远处守在门口的下人使个眼色,下人忙心领神会的跑开了。
宁老太君站在水萦月身边,情不自禁的盯着水萦月的脸瞧了好久。
那眼里,有着浓浓的思念和亏欠。
宁老太君满怀歉意道:“水大小姐,对不起,宁府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是你长的太像小女雅儿了,如果不是你们的年纪相隔太大,我们怎么都不相信你居然不是我们的雅儿!”
“没关系,人有相识嘛!”水萦月笑了笑,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又道:“恕我无礼,我想请问一下,贵府有宁小姐的画像吗?我对这个宁小姐很好奇,很想看看,到底我们长的有多相像?”
“有……不过……”宁老太君犹豫了一下,然后又道:“如果水大小姐不急的话,改日我派人将雅儿的画像送到楚王府给小姐过目!还请小姐好好保管画像。因为那是雅儿留给我们最珍贵的礼物!”
水萦月点头保证,“宁老太君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管宁小姐的画像!”
就在这时,宁府的下人已经将马车停在府门外,人也跑了进来,从凤楚歌手里接过昏倒的宁阁老。
“楚王,水大小姐,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我们先走了,有缘再见!”宁阁老依依不舍的看了水萦月一眼,这才和让下人扶着昏倒的宁阁老离开了。
待宁阁老和宁老太君离开后,去给水萦月买大红盖头的下人正好回来了!
凤楚歌接过盖头,重新盖到水萦月头上,然后对下人吩咐道:“吩咐下去,婚礼继续!”
“是!”下人领命,忙又去忙活了。
下人离去,不多时,乐声再度想起,整个王府顿时又陷入一片欢天喜地当中,仿佛刚才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一样,大家脸上在场扬起奉承的笑,在凤楚歌和水萦月牵着喜球走进来时,大家忙蜂拥而至,一个劲的给凤楚歌道喜。
凤楚歌也是个很能调整心态的人,现在能娶水萦月,他发自内心的高兴。
所以,在大家道喜时,他破天荒的笑了!
那眉眼间处处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拜堂的过程很顺利,只不过,因为白天的事,当凤楚歌被送入洞房时,已近夜幕降临时分。
水萦月安安分分的坐在婚房内,追星逐月早在水萦月拜堂时便已经带着皇帝回来了!
此刻,追星逐月在婚房内陪着水萦月,而夜天凌和君少卿则拉着凤楚歌在外面喝酒,大有不灌醉凤楚歌便不罢休的样子。
今天凤楚歌高兴,也就随着他们,和他们就这样坐在一起喝了起来。
偌大的圆桌上,就夜天凌,君少卿,凤楚歌和苏萱四人。
其余的人见皇帝坐在桌上,哪里还敢坐上来,纷纷的选了旁边,甚至更远的位置坐着!
君少卿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此时此刻,一点也没把自己当一国之君,和夜天凌凤楚歌同席而坐,把酒言欢,毫不畅快。
苏萱安静的坐在君少卿旁边,第一次,她觉得身边的男人很陌生,和她往日所看到的君王截然不同,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也许,是君少卿平日隐藏太深,也许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仔细的去了解过他。
所以,当看到和夜天凌谈笑风生,轻松自在的君少卿时,苏萱心里莫名的流过一股奇异的感觉,她居然半响都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酒过三巡,想着婚房内的美娇娘,再看看夜天凌和君少卿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凤楚歌渐渐事情了耐心。
“要喝你们自己喝!我走了!”凤楚歌俊美的脸上被酒精熏染的微红,不耐烦的站起身,就准备丢下兄弟,进房去找水萦月。
“皇上,你看,我就说他有异性没人性吧!有了媳妇就不要兄弟了!这难得的大日子,他居然不陪咱们,跑去陪媳妇!”夜天凌虽然酒量极好,可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不停的喝,也许是为兄弟高兴,也许是因为隐藏在心底的失落!反正,他今天喝了很多酒,这样的喝法纵使酒量再好的人也扛不住。
“是啊!反正新娘已经娶进门了,洞房是早晚的事,但是以后想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的坐在一起喝酒就难了!凤楚歌,你就多陪兄弟们一会儿,陪咱们喝个痛快!”君少卿和他一样,两人今天好像是扛上了,你一杯,我一杯,喝的那叫一个痛快,那叫一个潇洒。
凤楚歌冷眸扫了他们一眼。
他就奇怪了,他成个亲,他们两个在这高兴个什么劲?搞的好像是他们成亲一样!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个这样喝酒,这是不要命的在喝啊!
“来人,将他们两个给我丢出去!”虽然心里感动奇怪,可是凤楚歌也懒得去搭理他们!现在,他只想去陪水萦月,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被他们说他有异性没人性也好,重色轻友也罢!人反正是懒得在这里陪他们浪费时间了!
“咳咳……!”他轻轻松松一句话出口,夜天凌和君少卿没反应,坐在别桌的人却是一起被嘴巴里的酒水和食物给呛着,一起捂着嘴巴就猛烈的咳嗽起来。
这……这话,是对一国之君说的吗?丢出去?
君少卿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天下都是他的,自然楚王府也是他的!
作为主人,他自然是想到哪里就到哪里,谁敢过问半句?更没有人敢把皇帝赶出去。迄今为止,凤楚歌是第一人。
正是因为是第一人,所以他们才吓住了!
“喂……我乃当今天子,你敢丢我?”君少卿用力的一拍桌案,赫然起身,却没能马上适应,眼前顿时一黑,身子剧烈的摇晃两下。
坐在一边的苏萱见状,忙站起身,一把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皇上,小心,龙体为重!”
君少卿的头靠在苏萱的肩膀上,闻着她传来的淡淡幽香,君少卿突感一阵头晕目眩,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他并非完全不懂情事的少男,却也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除了怦然心动,还有一股紧张,说不出的紧张。
明明他刚才醉了,可是却被刺激的突然清醒了。
凤楚歌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于君少卿和苏萱那些事他根本懒得去搭理。
所以,丝毫没留意到君少卿微妙的变化,而是继续道:“敢不敢,试过不就知道了!”语毕,对着一直保护在暗处的暗卫道:“给我将夜天凌和君少卿给丢出去!”
“噗……!”在场的人再次惊住,手里的东西也悉数一起掉落到地上。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规律整齐,不仅表情一样,连手里的动作,掉东西的时间都完全一模一样。
刚才,是他们耳背吗?
他们听到楚王直呼皇上的名讳?这可是大不敬,要杀头的呀!他们要不要离开,和楚王府划清界限,这样就不会殃及池鱼?
今天这明明是一场喜事,可不要变成丧事的好。
就在大家暗自思索时,几个黑衣人突然凌空而落,就这样出现在夜天凌和君少卿身边,两人一个,抬起夜天凌和君少卿的身体,举国头顶,直接朝楚王府门外走去。
“喂……凤楚歌,当兄弟有今生没来世,你还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连兄弟都不要啊!”
“朕乃天子,你们谁敢动朕?真砍了你们!快点放朕下来!”
“凤楚歌,凤楚歌,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朕是皇帝,朕是皇帝……当今天子……!”
直到夜天凌和君少卿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众人眼前,他们的咆哮声才渐渐消失不见。
众人张大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久久忘记了反应。
这……这算什么事?
皇上真的就这样被丢了出去?而皇帝带来的那些侍卫站在旁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居然没一个人出手?
这是怎么回事?
“楚王,既然皇上走了,本宫也不宜多留。到现在,本宫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恭喜呢!本宫祝你和萦月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苏萱和凤楚歌说完道谢的话,便带着一干侍卫和御林军走了。
既然皇帝和皇后都走了!众人自然也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纷纷起身告辞了。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院子突然人去楼空,变的异常安静,只有几个家奴安静的守在那里。
凤楚歌动了动身体,感觉头有点昏,可是人却是清醒的。
虽然他没有夜天凌和君少卿喝的多,但是,他也喝了不少!今天这个日子,他高兴,情不自禁的就喝了好多。
所以,他的情况也比夜天凌君少卿好不了多少!
“去给本王准备一碗解酒茶送到本王寝房!”凤楚歌冷声下了一道命令,然后用力的摇摇头,强撑着身体朝寝房走去。
想着那个在房间等着自己的女人,他便一阵愉悦,脚下的步伐不知不觉又加快了几分,恨不得马上飞奔到她身边,然后好好的抱着她。
第一次,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归心似箭’了。
怀着这种急切的心情,凤楚歌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寝房门口。当和萦月只有一门之隔后,他又突然停了下来,局促的站在门外,紧张的扯了扯衣服,然后摸了摸头发,在摸摸脸,最后深吸一口气,等确定无恙后,才慢慢的推开寝房的门。
当门被推开后,看到里面的情景,凤楚歌愣住了。
“回来了,我饿了,所以就自己把盖头掀了,吃点东西!你饿不饿?也来吃点吧!”寝房内,一干奴仆和喜娘无奈的站是旁边,水萦月坐在椅子上,左手拿着苹果,右手拿着桂花糕,左边一口,右边一口,吃的好不痛快。看到凤楚歌进来,将手里的苹果直接丢到他怀里,然后再从桌上的盘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大大的咬了一口。
对于水萦月此举,凤楚歌无奈的叹口气,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走进寝房。
他喜欢的就是水萦月的与众不同不是吗?
“你们退下吧!”凤楚歌朝房内的众人挥挥手,将他们屏退出去。
水萦月一边吃,一边随意的问道:“夜天凌和君少卿走了?”
“走了!”凤楚歌回答的简短。
水萦月看了凤楚歌一眼,纳闷道:“这不像夜天凌的作风啊?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你回来?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君少卿!他们肯定会拉着你不醉不归的?”
凤楚歌倒是没想到水萦月对他们两人了解的如此透彻,勾唇道:“他们被我给丢出去了!”
“丢出去……这就顺理成章多了!”水萦月愣了愣,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凤楚歌会这么做。
像夜天凌这家伙,就是欠收拾,如果不用丢的,他今天肯定懒在这里一晚上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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