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微笑着让开,邻里邻居这点小事她并不会刻意去客气,屋里小砂锅在灶上咕噜咕噜的,大卓闻到了香气,知道荷娘子今天又做好吃的了,白荷也不掖着,很自然地邀请他。
“大卓哥进来吃吧,今天炖了鱼。”
“哦哦,好。”
他们瓜州河多,肉食方面,少啥都少不了鱼,大卓搬了柴进去,沐雪不在,自打他做了卖伞的生意,最长时间有小半年都不在家。
真是造孽啊,放着这么漂亮的媳妇一个人在家他是一点都不担心。
“沐哥儿几月回来,总不能中秋都不回家吧?”大卓进屋后坐下。
白荷给他倒了杯茶,小团儿奶声奶气地迈进来,吵着要看弟弟,白荷将小豆子放进了摇床,这是她跟沐雪生的儿子。
小沐雪十六岁就当爹了,也怪她,说好了要喝避子汤,结果沐雪一求,她就心软,结果小豆子来了,他们一家四口的日子也越发紧了,虽然小豆子出生她收获了七点孕值,可在这水了吧唧的城镇,她能兑换的极品药材根本无用武之地,从苍雪山带来的溯雪草也没换出钱。
临着河不缺鱼,白荷打算做个鱼摊烧烤,但小豆子一来,她总不能挺着肚子去烧烤,事就只能搁下。
幸亏沐雪争气,一点都没有少爷脾气,家里缺钱,他就出去挣钱,夫妻俩的感情好着,好到歇了这么久,云朵几次三番跳出来要她执行任务,她都懒惰――她不想和任何男人有牵扯,她的人、她的心都只给沐雪,她小团儿、小豆子的父亲。
“中秋他定能回来。”
“可距离中秋还有五个多月哩。”
才过清明,很快又要交供粮,大卓知道沐家每次交供粮都要拖拉几日。
没辙啊,家里吃饭的嘴太多,沐雪怎么喂的过来?如今孩子还小,越大越烧钱,大卓身为干爹倒是想帮,说起来,有了干爹这层身份他也算有立场,但是干爹嘛,毕竟是干的,他自己倒是不在意,就怕弟妹不好意思。
白荷总不愿意他多帮忙,也是,沐雪不在,他一个大男人,进进出出小媳妇的房间,叫外人看了也不是个事啊!可他不出力,这一季的供粮白荷要怎么办呢?
“没事,我也出去做活吧,歇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劳动劳动了。”
白荷说着从箱子里翻出一个账本,沐家有记账的习惯,大卓抻着脖子瞅,看到上面四月份划的满满的赤字,惊了。
“荷娘子,你这……”
白荷有些发窘,“上月沐雪没寄回来钱。”
大卓:“啊,可是生意出问题了?”
“应该是小问题,不过,不管他寄没寄来钱,我确实都要干点事。”
好歹把院子拾掇出来种点菜,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白荷现在才了解,当初她在洛宅,事事都靠人养,从来没体验过,真正居家过日子有多需要钱!
钱啊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概到哪都一样。
“大卓哥,你见多识广,在瓜州可知道做什么能赚到钱?”
“啊,那正经挺多。”
白荷认真发问,大卓也认真回想。
“只是都是男人做的活,跟女人无关啊,我们这边女人也不出去抛头露面,更别说荷娘子你家还两个孩子,你如何忙的过来?”
是啊,两个孩子呢,团儿差一岁就开蒙,她提前给团儿攒好了开蒙请先生的钱,这笔钱,雷打不动,家里最难时都没用过,所以团儿是好安置的,不好安置的是豆子。
奶娃娃才六个月大,离不了她,除非给他找个奶妈,但又去哪找奶妈呢?或者说有没有哪个地方是招奶妈的,她有的是奶,去奶别人的孩子顺便也把豆子奶了。
白荷陷入了沉思。
吃过饭,她让大卓帮忙打听打听,自己就在屋里悠着豆子。
小豆子可可爱爱,两只黑眼睛像极了沐雪,也不吵,就“啊啊啊”地依着母亲。
团儿偶尔也会和他吃醋,肉乎乎的小手捏着豆子同样肉乎乎的脸,豆子从来不生气,有时白荷缝着衣服看他们,都分不清他俩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豆子哟,我们的豆子脾气怎么这样好哇!”
懂事的孩子总是招人疼,这不,白荷抱着抱着又沦陷了。
云朵简直没眼看,过了半晌跳出,又开始了它孜孜不倦地规劝。
“命主,你该执行任务了。”
“你休息两年了,两年!你知道两年是多么漫长的时间?”
“有多漫长?”
白荷都没抬眼,她可不觉得漫长,她只觉得日头下落的太快,时间的距离太短,短到眼睛一闭一睁,豆子就来了,眼睛一闭再睁,团儿都会讲话了。
“我前面已经完成了一个主线一个支线,且完成的那么好,多休息一阵也是合理的吧。”
白荷继续悠着孩子,这她没瞎说,第一个任务,按照后来的成果看,确实是完成的很完美,完美到白荷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真的靠一个孩子就改造了一个人?
然而云朵传回来的消息又那么真实――恭喜你,郑毕然成了女儿奴,你的小圆圆他给起了名叫郑凤儿,现在可厉害了,是洛宅说一不二的小姐,小邪神也喜欢她,为了这个孩子叫谁作爹还和他哥大吵了一架。
哦,你消失了两年,他就离家了两年,和他哥的关系不像之前那么好了,但也没差到哪去,他学了邪法,我们都以为他会作恶,但好像也没做……
“哦,那他在做什么呢?”
“不知道,但应该和你生的孩子有关。”云朵咕哝着,一抬手便是一面镜子,“命主,今天要看吗?”
窥测镜,启动一次要一点孕值,白荷生了豆子,加上生圆儿剩的一点孕值,一共八点,她光看镜子就花了两点。明知往事不可追,可她思念圆儿,因此每当云朵拿圆儿诱惑她,她都是要上钩的。
“最后一次了,下次,我一定一定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