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三个人都盯了一晚的手机,现在破天荒一般的响起来了,就好像是乌云之中穿透出来的阳光一般。
“喂,有消息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白芷和怀柔带着希冀的目光死死锁住在男人的俊脸上面,看见那俊脸一分分变黑了下去,甚至是有更黑的趋势。
“没找到居然给我打电话?!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办事!给我找!找不到我要你们全部在安城无立足之地!”
说完,啪地一下将手机扔在了茶几上面。
薄言北的脸上几乎是掩不住的怒容,心里面仿佛有一只狮子在嘶吼着。
那嘶吼的内容他听得十分清楚,向乔远,你要是敢就这么的死了,我薄言北今生就没有你这个朋友。
*
接下来的三天,薄言北让人关掉了安宁江两边的水坝,阻断了水流。
同时派出了几百游艇和船只,近千人的大队伍,不停地打捞着,各种死牛烂马都捞上来了,偏偏没有向乔远的半分影子。
安城的流言纷纷传开了来,都说是不是帝北集团免费要治理这安宁江水了?
而少部分知情以及打捞的人员,他们才是清楚知道要打捞的人是谁,不敢有着一星半点的马虎。可是奈何,用尽了心思打捞了三天三夜,依然是没有一点点的消息。
这三天之中,苏怀柔愣是滴水不近,嘴唇都干裂开了,目光甚至都有一些发滞了。白芷也推掉了所有的公告,只是陪着她,也不说话,仿佛唯有这样的陪伴才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而帝北集团更是陷入了一种低气场之中,员工们都只是听说薄总裁的心情这几天是极为不好,不要轻易去触碰地雷。
男人阴鸷着一双满是风华的眸子,看着外面脚步匆匆走进来的阿辉。
阿辉脸上也是一片的凝重,但是依旧是十分尊敬开口:“总裁,传来的消息,说是捞到了一具男尸…”
黑眸一瞬间风起云涌,男人豁然一下站起了高大的身子:“再给我说一遍,捞到了什么?”
薄言北眸子中绽出来的精光与海浪似乎随时都可以将人给吞噬掉了一般,阿辉一下子感觉自己站都快要站不稳了,而且手心之中全部都是汗水。
不敢对视上男人阴鸷的一双眸,阿辉只是低垂着脑袋,硬着头皮开了口:“是…是一具男尸…总裁现在要不要过去确认一下…”
“呵。”
男人低低沉沉的嘲讽从喉间滚了出来,仿佛是从雪山顶上落下来的一般,碎冰浮雪一般的寒。他笑了:“整整三天,你们才给我捞上来一具尸体而且还不能辨认,还要我亲自去辨认是么?这就是你们替我办的事吗!”
噼里啪啦一片响声,男人将黑色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挥在了地上。阿辉见过总裁生气,但是极少时候会有这么生气。虽然他也只知道,这一次是怎样滔天的事。
阿辉只是垂着头,这三天实在是尽力了,因为江水由于几天脸也不断的大雨而阵仗凶猛着,三天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辉期间小心翼翼地瞄着前方那神祈一般的男人。
看见他两道剑眉紧紧蹙着,眸光越来越暗,阿辉甚至是害怕,男人满是风华的眸中会失去了光彩,因为他是知道的,向乔远和总裁是兄弟朋友,十几年的兄弟朋友。
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十几年?
“走。”
不知道静默了多久,薄言北一把扯过软椅上搭着的西装外套,大步垮了出来。直到在阿辉的身边带起了一阵风,阿辉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应该跟上去。
*
向乔远跳下桥的位置是城安大桥,打捞到男尸的位置,是距离城安大桥百里之外的安宁江下流地段。
薄言北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狗仔自然是被隔离在了之外,不能够靠近半分,特别是在看见了薄言北的到来之后,只是怔住,不敢再动。
警察已经赶到了,在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薄言北阴鸷着一双眸子,锁着眉头只顾向前走。
阿辉本来想将警戒线暂时撤一下,好方便总裁能够过去,可是薄言北只是撕拉一下,扯断了警戒线,就往里面走去。
警察们看见帝北集团总裁到来,只是毕恭毕敬地让人一边,这时候才发现,局长也在现场忙碌着。
局长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很瘦很瘦,不过看起来倒是十分精神的模样,看见薄言北来了,只是从尸体旁边站了起来,冲着他,微微颔首。
漆黑的眸光一瞬间暗淡了下去,看见了那地上被白布遮盖起来的尸体,只是让人觉得那么不可置信。
“薄先生,你好。”
局长的语气不轻不重,只是刚刚好,脸上没有谄媚之色。他瞥了瞥薄言北阴鸷的一张脸,不过还是开口了:“薄先生,经过法医初步判断,是…”
“法医在哪里?”
教养良好的薄言北甚少又打断别人说话的情况,此刻却毫无顾忌地打断。依旧锁着眉头问:“我要听法医亲自给我说。”
由于被打断,局长怔忡了一下,不过也旋即明白过来,只是侧头:“孙法医,你来给秦先生说。”
这时候,尸体旁边一个还在取证的孙法医站了起来。看得出来是一个资深的老法医,毕竟是薄言北的事情,倒地是要认认真真对待不能够马虎的。
法医看起来有些苍老,不过却就是给人一种信得过的感觉,毕竟经验是那么的重要,看得出来这孙法医从事这一行已经年深日久了。
孙法医双手握在一起,手上佩戴着医用的白色手套,金丝边框眼睛下是两条缝一般的小眼睛,冲着薄言北点点头之后,孙法医开口:“薄先生,死者口鼻当中有白色泡沫团块,指甲之中有抓伤残留水草泥沙,加之无外伤已经致命伤,可排除他杀,系溺水死亡。”
“孙法医。”薄言北轻轻开了口,眸光没有一丝波澜:“我只需要你告诉我,这具尸体,是不是向乔远。”
孙法医也只是道:“若不是怕掀开这块白布会污了薄先生的眼,我定然一把掀开好让薄先生看个清楚。目前尸身已经严重毁损,程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了,辨认不出原貌。我不敢妄下结论,只是能够清楚地告诉薄先生,排除他杀的可能。况且,可以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就是三天以前。”
薄言北冷着脸笑了:“有什么看不得,掀开!”
眸子一眯又加了一句:“十几年相处的时间,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孙法医欲言又止,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男人脸上一派决绝的表情,还是忍勒下来。于是附身,白色手套伸向盖着尸身的白布。
白布被缓缓向下拉着,旁边几个年轻的警察已经不顾一切冲到一边,开始疯狂地呕吐了起来。
薄言北的瞳眸缓缓收缩,是以一种极其慢的速度开始收缩着,最后那漆黑的瞳孔开始放大,是一种近乎于涣散状态的放大。
尸体,浑身肿胀着,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就像是一块吸满了水的海绵一般,仿佛随时都可以炸掉。最令人恶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由于安宁江之中的鱼类繁多,三天的时间,尸身被某些鱼类吞吃,七七八八的。
现在看过去,肿胀的尸体被吞咬得血肉模糊,只不过已经没有了鲜血的颜色,已经被江水抵挡得只剩下青白色。薄言北上前一步,看清楚了,那脸上的皮肉已经掉落,可以看见白森森的人骨。
“衣服呢?”
薄言北终于知道那么资深的法医敢说无法下定论了,因为尸首根本就是面目前非的模样,甚至是不堪入目。
而他注意到的是,白布只掀到了腰处,上半身是血肉模糊地*着,看这情况,也不难判断出,应该是浑身*才对。
孙法医重新将白布盖了上去之后,才开口:“是这样的薄先生,由于水流过大,在冲刷之间,将身上的衣物卷走或撕裂,也是可能的。”
眼中闪耀着的最后一丝微光,似乎都啪嗒一下,灭了。男人抬起手来摁住眉心,瞬间感觉到了头痛剧烈,这三天来他几乎每晚都梦见乔远在唤他,言北,言北,快来找我。
周围的人都不敢出大气,只是看着那神祈一般的男人插着腰摁着眉心,生害怕下一秒就会爆发。
“那要清楚地判定,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一个星期。”
孙法医继续道:“因为尸首毁损严重,眼下只有提取dna然后和向家的人匹配,看是否吻合。若吻合,那…也便就是向先生了。”
“若不吻合,就不是他对么,也就意味着向乔远还可能活着的是么?”薄言北接过话头,方才眼神中灭了的光又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
孙法医只是颔首:“是的。”
“孙法医,我希望你能够尽快让我知道结果,我这个人,不喜欢等。”
男人淡淡开口之后,就转身,背影竟然看起来有十足的孤绝料峭之感,徒留一干人瞪大了眼睛。
*
从现场离开之后,薄言北没有选择回公司,已经将近晚上七点了,直接选择回了别墅。
白芷和怀柔一直坐在客厅之中,看见兰姨和一派女佣已经在别墅门口站好了,知道是言北回来了。
果不其然,男人进来了,一如既往的清冷气质,以及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上所带着的阴鸷。
条件反射一般,怀柔从沙发上直接弹起来了,然后直直冲了过去:“怎么样言北?!”
这三天之中,每当薄言北回来的时候,她总是第一时间冲上去,然而每一次换来的回答,男人都只是敛着眉目不说话。
今天也是这样,男人光洁额头上似乎因为怒意,有隐隐的青筋突了出来,他抬手摁住眉心,摇摇头。
并非是他想要刻意隐瞒,只是因为他看见了怀柔这个样子,实在是也是不忍心说出口。如果是乔远,也不会要他说出来的。
尚且还没有知道结果,于是现在所有的悲伤压力,就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就好。
薄言北有些烦躁,将外套脱了下来随意扔到了旁边女佣的手上。指骨分明的手攀上了自己的领带,拉扯开了一些,他只是觉得有一些喘不过气了。
“还是没有结果…还是找不到…”
她喃喃着,重新缓缓滑落在沙发上。白芷在旁边,红着眼眶,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甚至是不知道应该要说一些什么。
到底是要怎样的话,才能够安慰一下她伤心欲绝的好姐妹。
兰姨端着一杯热得龙井茶,放在了男人手边:“少爷,喝一些茶吧,定定心神。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餐了。”
男人低低应了一句,视线氤氲在了热茶升腾起来的白雾之中。英俊容颜的轮廓被拉扯得有一些模糊了,他却忽而笑了:“乔远…你要是敢死…要是敢死…”
下一句却不知道应该要说出什么话来。
旁边的白芷眼眶是愈发的红了,即使她是和向乔远那么的不对盘。可是…可是现在,少了一个和她吵嘴的人,怎么就那么的不习惯呢…
向乔远你是个乌龟王八蛋…如果不是的话怎么就那么傻呢?怎么就会跳下去呢!还是说真的将自己当成乌龟王八蛋了,以为自己会水?
三人都在黯然神伤之际,一记明晃晃的红,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兰姨的脸色有些变,怎么这个低气压的时候小姐来了,她是知道的,少爷不怎么喜欢这个从半道窜出来的妹妹。
“小姐。”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兰姨还是下人,即使有着不满也不能够表现出来,面上也只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小姐。
薄言美一袭火红色长裙加身,百褶的设计荡漾开了很柔美的弧度。最重要的是,仿佛是和三人灰白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般。
“哥哥。”
她嘴角似有似无的弧度,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软濡,叫一声哥哥也是叫得那么的到位。
男人正以一种十分懒散地姿势窝在沙发里,手肘搁在了一旁,邪肆而妖冶。他淡淡一撇,扫向薄言美刻意描绘过了的眉眼。自从上次她试图勾引他失败了之后,他就真的很反感她,反感到了极点。
可是偏偏,又无可奈何。
现在薄言美叫他,他也只是装作没听见,然后夹起一根香烟点燃,跳跃着的火焰吞噬了香烟的头部,然后徐徐青烟升起。
“哥哥。”
她又叫了一声,白芷的视线落在薄言美身上,淡淡的,没有明显的波澜。只是从眸光之中表现出来她不喜欢薄言美,甚至是可以算得上是讨厌了。
即使白芷不知道薄言美脱光了勾引言北的事情,但是从以往的种种就可以看出,双方是各不对盘,怎样都看不过眼的那种。毕竟白芷知道她爱她的亲哥哥,这一点白芷是极其明确的。
薄言北吞云吐雾,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没事情不要来找我,我现在没心情也没有精力来应付你。”
“哥哥,我只是来关心一下乔远哥而已,怎么难道不可以么?”薄言美微笑着,嘴上说着是关心,可是脸上却找不出一丝丝担忧的神色来。
男人嘲讽开口:“乔远不需要你的关心,给我出去。”
言北的话音落下之后,白芷和薄言美对视上,目光平静,双方的目光都很平静。只是薄言美没有接言北的话,倒是冲着白芷开口:“乔远哥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上官你可还真是坐得住?”
白芷下巴微微抬了抬,面无表情,只是语气十分嘲讽:“我用言北的话给你,不需要你的关心,给我出去。”
薄言美脸上变了变,她也是知道上官白芷的嘴皮子功夫厉害,但是也没想到竟然会到了刁钻的地步。
“薄言美。”
苏怀柔低低唤了一声,此刻薄言美才眸光一转,这才注意到了坐在旁边沙发上一个美得惊世骇俗的女人,没见过,很陌生。
“你认识我?”薄言美听见她叫了自己的名字,心里面觉得奇怪,因为觉得她叫自己的名字时,语气之中分明涌动着一股巨大的寒意。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言北的妹妹就没有人会把你怎么样,给我滚!”
最后三个字是哑着声音说出来的,只是语气却用了一个十足十,让人听了都会觉得心生寒意。
这里三个人,三个人都不待见她,其中一个还是不认识的人?!
这种时候,脸上自然是挂不住了,笑了笑:“我只是来关心一下而已,何必大家都如此态度。只是听说捞上来了一具男尸,不知道是不是乔远哥哥,想来找哥哥验证一下而已。”
“薄言美!”
“你说什么?!”
怀柔和言北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同样的激动,然后又同样落了下去。
男人阴鸷着双眸,将烟头死死摁灭在了烟灰缸之中,然后站了起来,逼视着她:“我让你滚出这里,你没有听见是么?”
薄言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生气,甚至是达到了愤怒的地步。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一点什么,就发现一只手死死被扣住。
她迅速回过头,才发现方才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因站在了她的身边,还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绝对大得惊人,绝对不会亚于一个强壮的男人,这个女人什么来头!
怀柔用了七成力气拽住她的手腕,然后上前一步,死死瞪住她的眸子:“薄言美,将你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部给我说一遍!”
一个女人而已,就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为什么会散发出了如此强大的气场来,眼中涌动着的腾腾杀意是从哪里来的!
薄言美对此是十分的困惑,但也是动了动手腕,才发现被扣得死死的完全不能够挣扎,再挣扎也只是做无用功而已。
只是觉得手上更紧了,仿若下一秒骨头就会碎掉了一般。怀柔再一次低声说:“我让你说!”
男人怔在旁边,喉结滚了滚,看来,现在是想要瞒也瞒不住了。他竟然是觉得第一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
“我说!”薄言美显然是也有一些愠怒了,大声开口:“今天捞起来了一具尸体,我不知道是不是乔远哥,所以来问问我哥!”
话音将将落下来的时候,薄言美就觉得手上陡然一松,仿佛刚才那般紧的束缚感只是假象一般。她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定睛一看,扣住她手腕的女人此刻仿佛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薄言美发誓,那绝对是她看见过最最空洞无神的目光,说真的,就好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一般。
她原本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满是力道的手也滑落下去,软软垂在身侧。半晌,她转过身看着男人:“言北是不是?”
怀柔的眼神之中毫无生气,刚才涌动的怒意也全然不见了,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虚无。
薄言北被问得有些怔忡,仿佛有如鲠在喉一般,开口:“怀柔,那不是最后的决断,只是…”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打捞上了一具男尸。”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了让人觉得诡异的地步。这种时候她应该要崩溃才是,然而,她就只是平静。
男人闭了闭眼:“是。”
“很好。”
然后她笑了,看起来凄厉的笑,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向乔远你分明就是一个骗子!说什么要娶我要和我共度一生,说什么只爱我,你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大骗子!”
笑着笑着,眼角不停有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白芷连忙抽着几张纸走过来,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而怀柔只是笑着,越来越笑得厉害,只是笑得越厉害泪水流得越凶。
白芷冷着眼:“薄言美,现在你高兴了,可以滚了吗?”
即使以前再看不惯对方,白芷也没有说出过滚这个字眼来,现今,她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
本来薄言美还处于震惊之中,才堪堪从这个失心疯一般的女人口中听懂了什么,明白了这个女人和乔远哥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可是眼下,上官白芷竟然叫她滚!
“上官白芷你凭什么叫我滚?你有什么资格?”薄言美咬着牙,身上火红的裙子很是碍眼。
薄言北阴鸷一双眼,薄唇一掀便道:“薄言美,你给我站在这里,不要动。”
他刚刚说完,于是便就径直转身,向着楼梯口走去,上了楼。
白芷虽然觉得有一些奇怪,但是还是没有理会,只是顾着帮着怀柔擦拭泪水,心里面心疼得不得了。
最后,白芷还是成功将怀柔扶到了沙发上坐下了。接下来能做的,就是看着怀柔哭,然后帮她擦泪水,无言看着,就是她唯一能够做的而已。
而薄言美从头到尾,只是冷眼看着,看向白芷的目光之中是那么浓烈的恨意,甚至是不添加丝毫掩饰的恨意。
可是刚好,薄言北迈着修长的腿下来了。
薄言美的视线也旋即转移,落在了那张她痴迷了无数个夜晚的俊颜上。目光往下落了落,才发现,他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东西。
男人的步子迈得有些急,几大步便迈了过来。薄言美立着原地,看着大步走过来的男人,有些迷茫。
直到薄言北靠近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一个东西狠狠砸在了自己脸上,突如其来得让她觉得有一些无措。
那东西砸在她脸上之后,然后滑落到了她脸上,她的目光也下落。
脚边的小红本上写着,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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