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全部解决。手刃了三个,卸头卸了四个。
现在,两只手有着轻微的麻痹感传来,丝丝缕缕透过肌肤蔓到了四肢百骸。为什么会在这样,因为方才,激动之下扭断人头的时候,用的力气过于大了一些。
怀柔轻轻抖了抖手,月光下她身上的长裙散发出了诡异的红色,幽幽的,像是厉鬼一般。其实鬼从来都不可怕,现在的她,是要比鬼吓人得多。
一如既往的,她每走一步,浑身上下都在滴血。每当身上粘腻且腥臭的时候,她都会感慨,大动脉的喷溅能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
又转回了刚才那条胡同,向着巷口走去。
坐在墙角处的男人眸光星星一般亮,看着浑身鲜血淋淋的她一步步走来,换做别人,早已经吓得三魂七魄都不见了。偏偏,他看向她的眸光,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她周身都是血,在乔远的面前顿了下来,轻轻开口:“没事吧?”
乔远大大的桃花眼笑得弯了起来,笑道:“你看我像不像有事的人?”
苏怀柔只觉得原本快要变成了枯朽的心脏在一瞬间就鲜活了起来,然后愈发剧烈地跳动着,仿若天崩地裂一般。为什么,她在看见乔远的那一刻,有着死而复生的感觉。
也许就是这样的,倘若是没了他,她也就真的是离死亡不远了吧。当然不是*的失望,只是像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着。
乔远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然后冲她伸出了一只手:“怀柔,过来。”
她怔住,然后疯狂的龙卷风从心底卷了起来,她才突然的意识到。光是他的声音,都能够让她如此的怀念。
只是,苏怀柔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身上全是血。”
“我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他幽幽说完之后,便一下子拽住了蹲在他面前的怀柔的手。她本来就是半蹲着的,此番的重心更是直接就不稳了,毫无预兆地扑在了他的怀中。
向乔远只是感觉到了身上滑腻腻的感觉特别明显,他知道,那是她身上的鲜血。鲜血刺鼻的味道仿佛都不能够盖住她本来的芬芳一般,只是紧紧地抱着。
“能再一次抱你,真好。”
他这样说,却惹得她的鼻腔一酸。仿佛有着温热的液体要从眼眶流露出来一般,只是被她生生给忍住了。其实啊,这句话换做她来说才对好吗。
乔远啊,能再一次抱你,真好。
*
乔远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虚弱,整个人看起来都清减了许多,除了一双桃花眼还熠熠生辉之外。
怀柔扶着他起来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盯着他的腿:“你的腿怎么了?”
乔远笑笑:“没事,只是在江中的时候被石头划伤了。”
果然,虽说看见乔远能够走,但是行走起来的有些缓慢并且还有些迟钝。
他身上还是穿的那一天的相同的白色西装,只是借着月光能够依稀看见白色西裤上面大腿处有深红色的印记。
“骨头应该没受伤。”她抬手轻轻探了探,察觉到了有些濡湿,道:“肯定是你刚才为了躲他们,跑了,然后牵扯到了未愈合的伤口。现在的结痂肯定已经再一次裂开了,都又流血了。”
男人痛得微微蹙起了眉,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怀柔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走着。将将要走出胡同的时候,怀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只是怔住,然后连忙找手机。
好在她今日穿了一件牛仔外套,虽然这外套上已经满是鲜血被毁掉了。果然,手机就放在牛仔外套的包包里面。
胡乱往身上抹了抹手上的鲜血,拨通了言北的号码。
那边很快便接起来了,薄言北没有说话也没有应声,只是等着这边的她先开口。
“言北,我杀了几个人…”
那边显然是没有料到,不过沉默了几秒便开了口:“然后呢?”
怀柔哽了哽:“需要你找人处理一下尸体…”她刚才犹豫太过于激动了,杀了人就想要走了,居然忘记了竟然还有尸体和血迹这件事情。
这里虽然说是郊外,但是等到天明之后,便就会有人烟的来往,倘若是直接这样置之不理了的话,说不定这又是一起爆炸性的新闻事件了。
薄言北的声音从听筒之中穿了过来:“你将手机定位打开,我叫人马上去处理。”
怀柔轻轻应了一声之后,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白芷手中还捧着一本书,一脸紧张地盯着男人:“言北怎么样,她没有想到要做傻事吧?!”
说实话这也不能怪她多心,主要是看见了怀柔那么悲痛的样子之后,谁还能够放放心心的?自从怀柔出去了之后,她便陷入了胶着之中了,现在打电话来了,自然是激动得不得了。
“她没事。”薄言北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然后开口,末了又补上一句:“她倒是没事,恐怕就有无辜的人呢遭了秧。”
薄言北现在还不曾知道乔远已经回来,当时接到电话的时候。只是以为怀柔这几天由于心情过分的压抑,今日出去的时候,终于就爆发了。
然后一个激动之下,就随手杀了几个人,在他看来,这不奇怪。
或许只有这样,能够冲淡一些她心里面浓郁的悲伤了。
薄言北手下办事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在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面,将尸体全部拖走处理。而且还在月色的掩映之下,将那深深胡同里四处飞溅的鲜血给清晰干净了。
于是,胡同的人家第二天开门的时候,只是惊奇,咋地面上湿漉漉的全是水,难不成昨夜下雨了?
嗯,昨夜下了一场血雨,在睡梦中悄然下着。
*
怀柔扶着乔远,他因为腿上的撕裂的伤口所以行走的时候有些缓慢,甚至是有些笨拙,只是预防着再一次撕裂本来就没有愈合的伤口。
走得很慢,但是偏偏她就想这样子一直走下去,和他一直走下去。
她连一张清绝艳美的脸蛋上都满是淋漓的鲜血,她望向他,看不清本来的容颜,只是一双剪水清眸异常的澄澈。
“怎么了,嗯?”男人低低问道,眉宇之间都是温润,就好像是一块上好的白玉经过了进行雕琢一般的温润。
英俊的容颜也被灰尘所蒙蔽了,但是黑眸之间的璀璨可以让人看得十分分明。
怀柔突然发出了轻轻的浅笑了,这是她这一段时间来,第一次笑。听见她笑,他的唇侧撩出了弧度:“什么事这么开心?”
“你。”
她止住笑之后看向他,眸光里面是晶晶亮的东西,然后说:“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都以为一个叫做向乔远的风华男人就此消失了。
薄唇勾了一下,然后紧接着是愈发的撩人:“其实,我也以为我会死。”
“谁让你跳的。”她本来轻松温暖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就好像是春天一下子跳跃到了冬天一般的即视感,愤愤一般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担心得有多么的厉害?”
“不是你让我跳的吗?”他突然停下来,不走了,旋即便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山水一瞬间在他的眉宇之间明灭起来。
“你不会水你不知道吗!蠢蛋!”她突然红了眼眶,吼起来,声音没有很大,但是回荡在这条空寂的街道上,就显得有一些悲凉了。
月色朦胧,夜色无边。
一双澄澈的眸子中间有着闪亮的泪珠,让人不得不心疼。男人被她这么一吼,只是努力站稳不让自己的伤口牵扯到,然后伸出结实的臂膀来,将她轻轻拉入了怀中。
乔远他不知道,现在的他,除了能够给她拥抱之外,还能做什么。
“怀柔,你知不知道。”他温润低沉如切如磋一般的声线弥漫开了,从她的头顶处砸了下来:“当我问你,是不是我跳下去你就会放心地嫁给我。你的答案是肯定,所以的心也是坚定。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话音刚刚落下,乔远觉得自己胸口处有滚烫*的感觉,那冰凉的液体穿透他的衬衫传过来。他知道,那不是她身上所沾到的血液,而是她的眼泪。
他微不可微地叹了一口气,柔声安慰:“是我的错,我回来了,我不走了,我哪里都不去。”
以后也再也不会干这种傻事了。
*
后来,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一路慢慢悠悠地走着。
因为两人的浑身都是鲜血,半夜的车本来就不好打,眼下要是换做他们这副模样去坐车的二话,定然是要被当做成孤魂野鬼的。
不,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会被完全当成是两个变态的杀人凶手,然后司机不会把他们拉向目的地,会直接拉着去了派出所。
又不想在一次打电话麻烦言北了,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说了,所以现在就靠着四条腿慢慢的走吧。
回到莫丽高别墅山庄的时候,怀柔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还真真是极其累的。
“乔远,别墅的钥匙还有吗?”她侧过头问。
男人很诚实摇摇头:“被冲走了。”
怀柔听后只是幽幽叹了一口气之后,然后还是到了言北的别墅前面。
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将兰姨给叫醒了。
兰姨开门的时候,受到的惊吓不只是一星半点的,只是张着大嘴巴,说不出来话,但是嘴也吃惊得完全合不上了。
“乔远…”兰姨的眼眶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红了,这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在她的心目中,是和少爷一样举足轻重的。乔远的葬礼她也去了,从头到尾也是抹泪而过的。
现在,竟然是活鲜鲜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兰姨。”男人的唇侧撩了撩,是惑人的弧度。因为狼狈和疲惫,笑容都有些许的牵强了,只不过眼中流露出来的温和,是真的。
“啊哟怀柔丫头,你又怎么回事?!”虽然现在被乔远的突然回归震惊到了,但是难以还是注意到了她:“怎么又是满身的血…”
兰姨既然对薄言北的私生活都如此的了解,定然知道怀柔有着怎样的来头。现在看见这阵仗,就能想到她又经历过了怎样的厮杀。
怀柔一脸歉意:“没什么兰姨,小事情。只是不好意思,打电话叫你起来开门。”
兰姨忙摇着头说没事,然后怀柔神秘兮兮开了口:“兰姨,你先不要将乔远还活着告诉言北和白芷,我想明天早上给她们一个惊喜。”
兰姨先是怔忡了一下,然后会意地一笑,示意自己知道了。兰姨又道:“你们赶紧上楼收拾收拾休息了吧,都已经五点了。我会叫两个女佣收拾血迹的。”
“嗯好,兰姨。”怀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怀柔便扶着腿不大方便的乔远上了楼,打开了房门进去了。
缓缓坐在了床边的沙发上,这沙发的垫子明日看起来又得换了,毕竟两人都是鲜血淋淋的模样。
“我先去洗澡换衣服,你在这里坐着不要乱动,以防牵扯到了伤口。”她一边打开衣柜拿出一条鹅黄色的睡裙,然后絮絮叨叨地嘱咐着。
男人眨了眨亮晶晶地桃花眼,然后笑得如沐春风:“好。”
她怔了怔,然后微笑了一下,转身进了浴室。
怀柔洗澡还是十分快的,不消十五分钟,就已经一身清爽地出来了。
美人如玉。
唇红齿白,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漆黑柔软的发还有丝丝地滴着水珠,软软地耷拉在腰际。
鹅黄,干净又纯净。
果然,乔远很听话,依旧坐在那里乖乖的,看着她出来,只是一脸微笑着:“美得闪瞎了我的眼。”
她笑了笑,将手中的毛巾扔在了桌子上,然后走过来,扯住他的胳膊:“来,我扶你进去清洗一下身子,你现在有伤,不能够沾水,我帮你。”
“给我洗澡吗?”他如玉一般的眉眼之间全是温润,有些让人迷恋,只是唇角的弧度有些玩味。
还没有让女人给自己洗过澡。
怀柔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眸底浅浅的玩味,脸有些涨红:“那你要不要洗?”
“洗洗洗!”
男人连声应下,然后慌了要站起来,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是扯到而来伤口。
怀柔怀柔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他:“你怎么不注意一点!真是的就是不让人省心你就好过了?!”
虽说是嘟嘟嚷嚷地小声说着,可是眼神之中免不了全是担忧的神色。
慢慢扶着进了浴室,让他坐在了矮凳之上,道:“你先自己脱下衣服,我去给你拿干净的衬衫和裤子。”
男人低低应了一声,看见她转身出去的背影,幸免涌起了巨大的暖流。
我向乔远这一生,能够遇见你,这多么温暖多么幸运的事情。
当怀柔走进来的时候,果然看见男人很配合地脱得精光。更加准确一点来说,应当是一丝不挂的。
纹理分明的肌肉,腹肌之间的纹路很是清晰,一直蔓延到了形状优美的人鱼线。让人血脉膨胀的结实胸膛,一瞬间的血液仿佛全部都涌上了头顶一般。
她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当然,视线也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男人的敏感部位。
“咳咳咳。”她掩住唇假咳了一番,想借此盖过自己的尴尬,只是道:“动作真快。”
其实她真的很想说,能不能留一条内裤,她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好么。
“不是你叫我脱么?”他低沉缱绻的声音仿若千年穿越而来一般,只是让人觉得十分的诱惑沉沦。
“是是是,是我叫你脱得。”
而怀柔此刻的注意力却突然被他肌肉紧实的大腿处给吸引住了,看见左边大腿内侧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未愈合,甚至是还在渗出了血珠。
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轻轻划伤了一下,她是经常受伤的人,看得出来,伤口很深,而且有些发炎了。
“哎。”她幽幽叹口气,然后拿起了旁边地干净毛巾,帮他擦拭起了身体。
其实她是有满肚子的问题要问的,比如说他怎样死里逃生的,又比如说既然是活着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家,再比如说甚至是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
可是眼下,就先顾全乔远好了,一切的事情,都等待明日再说吧。
*
翌日的清晨,阳光固定的开始普照大地,金黄色的光线千丝万缕地投射下来。
白芷揉着眼睛下了楼,看见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薄言北:“早安,言北。”
男人低低应了一声,然后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白芷清丽绝艳的脸上有些疲惫和憔悴,看得出来最近是没有休息好的。此刻揉眼睛的动作又被男人捕捉在了眼里,言北道:“昨晚睡觉之前叫你不要喝水,眼睛又水肿了。”
她也不反驳,只是轻轻地喔了一句,继而开口:“怀柔呢,回来了吗,昨晚我们等待那么晚她都没有回来。”
“恩,回来了,刚才我问过兰姨了,说是昨晚半夜回来的。”
“唔,回来了就好。”
白芷突然想起什么,道:“不是说今天又要叫文初过来给怀柔打营养针么,打电话了么?”
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打了。”
白芷点点头,果然,什么事情放在言北的手中,永远都是那么的井井有条。有言北在,总是让人那么的安心和舒畅。
虽然她知道,言北也是悲伤的,甚至是言北的悲伤不会亚于任何人的悲伤。只是啊,言北是站在那么高的人啊,怎么可以轻易地将自己的悲伤和软弱倾泻出来。让别人看见呢?
言北不表现出来,自然她也不会主动去触及,现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都有一块伤疤,或大或小,但是都知道那伤疤的名字叫做向乔远。
怀柔恰恰在这个时候走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怀柔,没事吧…”白芷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生怕下一秒眼前这个美艳的女子就会崩溃掉了一般。
娇艳的小脸上没有特别明显的表情,只是轻轻地摇摇头:“我没事。”
她脚步没有继续,只是站在了楼梯口望着他们二人:“言北,白芷,你们能到我的房间里面来一趟么?”
声线平稳得简直是没有一丝一缕的波澜,淡得出奇。其实怀柔觉得,要不然她也去和白芷一起拍戏好了,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演技竟然是这般的好。
白芷和言北皆是愣住了,到她房间去,听起来竟然是莫名有些奇怪。不过眼下,怀柔应当是最脆弱的那一个,昨夜还杀了几个人来宣泄自己的悲伤,现在自然是要将就她了。
“好。”白芷二话不说就应下了,男人的眉眼淡漠之间有些微微的错愕,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反应过来,白芷立马拽住了男人的胳膊:“走。”
怀柔的嘴角荡漾开了一抹淡淡微笑的弧度,几乎快要看不见,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真的她在笑,而且是真心实意的那种笑。
她转身开始向上走去,一步一步踩在上好的木质楼梯上面,很稳很稳。
白芷走在前,身后跟着高大的男人。她转过头去,以一个眼神示意,言北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男人的眸光一闪,很明显是在表达他不知道。
白芷有些懊恼地转过头,步子都有些虚浮了,她现在无时无刻都在担心着,担心怀柔会做什么傻事来伤害自己。
终于,三人在怀柔房间门口站定了。
怀柔扭过头,面色平静:“不管等下你们看见了什么,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没错,是真的。”
此话一出,白芷都快要以为怀柔是伤心得到了理智崩溃的地步,才会不由自主地说出这么一些胡话来。
不过还是还是微笑点头:“好。”
而薄言北凝立在门前,从头到尾眉宇之间浮现出一丝异色来,他总觉得,今天的怀柔不一样。
不一样在什么地方,就算是看起来和往日是一样的平静,可是他分明就清楚地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怀柔身上的悲伤子啊一夜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他甚至是星星点点的悲伤都没有寻找出来。杀几个人真的能够取到如此这般的疗效吗,他是不信的。
雕花的进口木门被怀柔缓缓推开,她一步一步走进去,身后的二人也一步步紧跟着。
“嗨,早安。”
椅子上坐着一个如画一般的男人,星光璀璨的眉眼之间浮动着十足十的笑意,唇侧玩世不恭撩起来的弧度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男人往那里一坐,就好像是山水都融入其中一般,如飘雪一般的优雅。
他只是微笑着冲着白芷和言北说,嗨,早安。
其实应该说,嗨,好久不见。
薄言北一双狭长的眸子我微微眯起来,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收缩,然后又飞快地放大。一瞬间,黑眸的眼底涌动起来了万千的光彩,全部流露出来,一览无遗。
白芷则是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仿佛一下秒就有可能石化掉了一般。只是怔怔地望着那个万千风华的男人:“乔乔乔乔乔乔乔…。”
可是偏偏啊,白芷生平第一次变成了口齿,用清脆无比的声音说出了无数个乔来,可是偏生没有说出后一个字来。
白芷应该说的是,乔远啊,你回来了啊,真是皆大欢喜啊。
然而并没有,白芷直接冲上去了,眼泪鼻涕全出来了:“向乔远你个乌龟王八蛋!我诅咒你子子孙孙都变成穷光蛋!穷光蛋!”
向乔远本来以为会是以一种温情脉脉的方式再一次相见,没想到,所有的美感和幻想,全被一个叫做上官白芷的女人给打破。
后来啊,乔远和白芷都知道,其实他们的心里面都深深喜欢着对方,偏偏啊,嘴巴上就是不肯相认,两个人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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