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出事后,她别无他法,只好去找左淮文,可到了左宅,却只看见了左霏,左霏见她来了,红唇缓缓勾起,一派让人恶心的嘴脸,可一说话却又是善良的语气,“薄曦,你怎么来了?”
她觉得恶心,可还是忍下来,目光低垂着敛起,“我来找左先生,他在吗?”
“我爸?”那个“爸”字特别用力,稍显尖锐了,左霏笑着,“不巧,我爸今天不在,公司里的项目确定下来了,他每天忙得很,哦,那个项目还真要谢谢你妈妈,没有她也不会这么顺利。”
薄曦紧了紧拳,她愤怒,可她现在没有时间耽误,母亲还躺在医院里,才刚刚脱离危险,可是她的两条腿……若得不到良好的治疗,可能就废了……
母亲这些年的钱都用来给她上学,补贴家用,而她自己,刚刚实习没多长时间,根本没钱,她现在需要一笔钱,给妈妈最好的治疗瓯。
她双瞳失色,准备去公司找左淮文。
左霏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薄曦,别浪费时间了,我爸不可能帮你的。纺”
她不明所以,回头冷凝着她。
左霏抱着双臂走到她面前,笑意盎然,“我爸跟我妈发过誓了,说再也不会去见你们母女。”
呼吸一滞,薄曦紧握的双手颤颤的发抖,心里难受,可她没时间难受,见不见无所谓了,有没有这个父亲无所谓了,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是病房里的母亲。
见她还不死心,左霏拦住她的去路,这次,微笑不再,一张脸如蛇蝎。
“薄曦,死心吧,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明白吗?我爸根本不是为了跟你们母女团聚,他只是公司出现了问题而已,而你妈妈认识的那个男人,黑白两道只手遮天,不通过你妈妈,他根本没有办法,现在他的目的达成了,你觉得他还可能蹚你们母女这趟浑水吗?”
眼泪夺眶而出,薄曦抿紧唇瓣才没有落出声音来,轻轻敛眸,泪滴滚烫的划过脸颊。
原以为从天而降的幸福,却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残忍的假象。
她抹掉氤氲的泪花,依旧执意去找左淮文,难堪也好,什么都好,她可以跪下来求他,求他救救母亲。
左霏右跨一步,依旧将她拦得死死的,她的话还在继续:“薄曦,只要你别再来找我爸,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薄曦抬眸,诧异。
“别用这种感恩的眼神看着我,我不习惯。”
左霏抬抬手,有佣人拎过来一个黑色手提包,左霏抬抬下巴,薄曦缩着手不接。
左霏笑了,“拿着吧,这里面有二十万,别觉得没面子,这是苏润晨可怜你,让我给你的。”
苏润晨……
讽刺的冷笑起来,薄曦蹙紧的眉心,皱巴巴的脸,还是没控制住眼泪不听话的往下流。
左霏似乎觉得还不过瘾,撩了撩长发,微笑:“说起来,苏润晨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我只不过跟他睡了一觉,他就愿意负责任,现在这种男人不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没钱没势,他也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吧?”
左霏始终关注着她的表情,看见她满眼泪水,笑容更张扬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想占有他的吗?当我看到他为了一单生意,那么晚还在外面奔波,为了让对方在合同上签一个名字,陪着对方不要命的喝酒,明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还保持最后一丝的清醒,对我坐怀不乱的时候……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居然都是为了你,我爸跟别的女人的孩子,想将他占为己有的心思,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
薄曦流着泪,苏润晨他……这样拼搏的时候,她不在身边,她也从来不知道。
“现在是不是特别感动?”左霏勾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看你这样难受的样子,我就放心了,因为已经没用了,他现在是我的男人,他爱我,是不是这样会更难受?”
“那我再让你更难受一点吧。”左霏舒服的揉了揉颈部,“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替苏润晨跟你解释吗?我可不是善良,我只是放长线而已,如果不是让他看到我有多善良,后来他怎么会对我没有一点防备心呢?不过我如今想想,可能他也不想对我防备吧?毕竟有这么一个女人主动送上门,傻子才不要,你说对不对。”
薄曦紧紧的咬唇,面无血色的立在原地,眼前雾水一片。
“薄曦,说到底,我跟苏润晨才是同类人,我们都是聪明人。”
左霏的话句句戳了她的心,将她的思想弄得混乱不堪,就在她不知道自己是难受还是愤怒的时候,左霏来了重重的一击:“薄森找过苏润晨很多次,都被他拒绝在外,你猜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他不想让任何人阻碍他前进的路,那天,薄森追过来的时候,我在他车里,他看到了,可他故意加了速,看见你妈妈倒在血泊里,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薄曦赫然瞪目,难以置信的看着左霏,片刻,推开她跑了出去。
她走后,宋云从楼上下
tang来,得意的哼了一声,“还是你鬼点子多。”
薄曦去了康文,直接闯进了总裁室,秘书慌张的跟进来,“薄小姐,我跟你说了,左总出差了,现在不在公司。”
“出差?”早不出差晚不出差,现在出差?
他是知道母亲出了车祸,所以故意躲起来了?
她走到办公桌前,抽了一张名片,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对面传来“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扔了名片,她跑出总裁室。
乘电梯下楼的时候,眼前闪过一个数字,她按了26层。
她进去的时候,苏润晨正在谈事情,见她进来,先是一怔,随后挥挥手让那人先出去。
“你怎么来了?”苏润晨抽出一根香烟,冷淡的问她。
薄曦朝前走了两步,问他:“左霏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微顿,打火机的声音啪嗒一声,他就着火,“对,你拿了钱给伯母看病吧,我不知道够不够,但那是我能给的极限了。”
薄曦笑了,嘴角勾着苦涩的弧度,笑得比哭还难看,她的声音卡在嗓子眼,哭腔拖得很重,她问他:“这算什么?分手费?”
苏润晨背对着她,挺拔的背影一动不动。
“还是,是你对愧疚的一点补偿?”
她的话问出,苏润晨许久沉默,夹在指尖的烟雾,袅袅升起。
见他沉默以对,近乎默认的态度,薄曦胸口的怒火终于喷涌而出,可她刚要发泄出来,手机响了。
听着电话,她不管不顾的掉头跑了出去。
苏润晨回眸,温润的眉眼染着薄薄的一层冰霜,双眸暗了色。
薄曦接到姨妈的电话,说母亲醒了。
她冲进病房,扑倒在床边,抓着母亲的手,哭得不成人样,不停的自责:“对不起,妈,对不起……”
薄森很吃力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哭什么。”
虚弱的声音,还有几乎抬不起来的眼皮。
薄云拉了拉薄曦,“起来吧,让你妈好好休息休息。”
“嗯。”
不管怎样,醒了就好。
廖宇华将一切打理好,回到病房,拉着薄云出去,“我们现在存款只有不到五万……”
病房门被关上,薄曦眼睛红肿的站在门口,说:“我来想办法。”
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宁叔。
虽然那晚宁叔很无情,她也不知道宁叔为什么要那么对母亲,可一直以来,宁叔对她都很好,宁叔住在那种豪华的别墅里,区区几十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要她去说明情况,宁叔不可能对母亲见死不救的。
那天,她满怀希望的去了宁宅。
在宁宅外站了整整一天,看着人去楼空,她的心,像这突然来临的冬天,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宁叔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好像不曾存在过。
最后的一点希望落空,她走在长长的街道上,看着一路萧条。
第二天,她收到了一笔转款,数额是二十万。
苏润晨给她的。
母亲做完手术,还在看情况,不过大体都已好转,她每天陪着母亲做康复治疗,母亲问过她一次苏润晨,她淡淡的附和着,后来鬼使神差的去找了苏润晨。
被告知,苏润晨出国了。
好像一下子,突然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又突然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
这三年,她不知道对苏润晨的念念不忘,到底是因为什么,可如今,他说她没有资格嫌弃他。
苏润晨吞吐着烟雾,终究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薄曦站在原地,她不能否认,他曾经为了他们的将来,疯狂的努力过。
可他也曾经……
“小曦。”她正在发愣,肩膀被搭住,偏头一看,是陈誉。
陈誉弯着嘴角,明媚的跟她微笑,薄曦的眸光一闪,看到他身后,梁慕白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她避开了视线,将陈誉的手臂扔开。---题外话---宁叔跟薄ma,后面会交代的,薄ma眼没瞎,难道上一章你们没看出来,两人有猫腻?薄ma不跟他在一起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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