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是顾墨尘的另外一个身份?
既然称帝了,那这身份可就不得了了,可是他又为何会栖身与那小小的十里村,而且还选择与自己做合作伙伴,难道与今天要绑架自己另一方有关系么?
徐紫苏脑洞打开,结合自己看过的各类小说开始YY,一时入迷,居然直接陷入了幻想。
顾墨尘对于红曜的奚落置若罔闻,只是给了黑曜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是拉着徐紫苏离开。
黑曜一双阴柔的桃花眼看着顾墨尘拉着徐紫苏的手转身,眸光一黯,风轻云淡的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傲慢的道:
“她可是本尊看上的药奴。”
红曜的话成功的让顾墨尘停下了脚步,清冷的表情中看不出一丝异样,良久,却是沉声道:
“不巧,她是爷的人。”
莫名的,徐紫苏的心口划过一丝暖流,这股暖流沿着血管贯通全身,同时,抬眸看向顾墨尘,而他,此刻却也在看自己。
黑眸深若幽潭,将她深深吸附进去,不能自已。
脸上蓦然燥热起来,连着四肢百骸都开始发烫,徐紫苏一度以为中了顾墨尘的毒,他的那双眼睛一直都带着毒的。
而药奴,可是专门为他熬药的奴、婢?
这世间之人千千万,为何偏偏要她当药奴呢?
好不容易迫使自己转移注意力,可思前想后却又纠结到药奴两字之上了。
顾墨尘用意简单明了,几个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同时,也定夺了徐紫苏的去向,旋即,继续拉着她前行,小黑猪迈着肥嘟嘟的爪子跳跃式的跟上。
马车缓缓前行,刚才消失的离魅不知何时回来又充当了车夫。
顾墨尘一言不发的端坐在车厢内,目不斜视,表情沉冷,徐紫苏闷得发慌,时不时瞅他一眼,越看,这心口的涟漪却起的越激,都快将自己的唇瓣给咬破了,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们两是师兄弟?”
他们一黑衣红,长相都过分好看,不管是身高还是五官,都让人挑不出一丝不足,只是顾墨尘身上一直都有一种阳刚的男子气息,且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而那个红曜却太过阴柔,反倒是雌雄难辨。
让她说出这句话的是最后那鞭子,其实不过都是各自身上所穿戴之物罢了,只是,他们的手法都太过相似,不得不让她怀疑。
“不算,只是师傅出自同门。”
本以为顾墨尘不会回答自己,没想到最终却回答了,这令徐紫苏有些意外,可是这毕竟是顾墨尘的私事,她不宜多问,沉吟片刻却是发自内心的道:
“今天...真的是谢谢你!”
“下次遇到这样的变、态有多远躲多远。”
“......”
回到家,在跳下马车的第一时间徐紫苏才觉得这一身都酸痛死了,在那丛堆里跑了那么久,这手上都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可是自己一直都没在意,此刻才发现,一身都是疼的。
“姐...你...”
徐紫英很是懂事勤快,知道他们回来的晚,也知道顾家兄弟只喜欢徐紫苏做的饭菜,于是,早早就将这菜准备好,只等着她回来炒就行,可是,看到徐紫苏手上脸上都是被划过的红印子,有些印子还渗出些血迹,当即捂着嘴巴惊叫出声。
“没事,在路上看到一只野兔,结果野兔没抓到,反倒被一只狼狗追,摔的。”
伤口不深,只是疼,徐紫苏对着徐紫英干笑几声,违心的撒着谎。
顾墨尘正好进屋,听到她的措辞别有深意的睨了他一眼,眸底满满的都是戏谑。
徐紫苏朝他瘪了瘪嘴巴,拉着徐紫英进了灶房,在她的帮衬下将饭给做好。
“姐...娘都唠叨几回了,说是要我去见见爹,并且让徐家的人过来说说情,让你...师傅...给爹看看脉。”
这天气满满的热了起来,做顿饭感觉在蒸桑拿一样,浑身都是汗水,这伤口被汗水刺激,疼的徐紫苏直抽。
好不容易端了菜在手里准备摆上桌,徐紫英却支支吾吾出声。
闻言,徐紫苏气的不行,还真的是顽固,想也不想,对着徐紫英道:
“什么都不要管,指不定因为这事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紫英是个聪明的孩子,而且顾墨尘在这个家里的地位相信她也看得出,只需指点一番便可。
徐紫英闻言,聪明的点头。
徐升在她的心中可有可无,懂事以来,他就没给过自己笑脸,连一个和悦的脸色都没有,更别提如其他孩子那般拥有属于爹的怀抱了。
加上她又对紫葵那样,在她心中,早已将他给剔除了。
而且,即便自己姐姐不这般提醒,她也没想过去帮他,他所承受的一切那都是他自作自受。
所以,在喂饭喂药的时候就有这么一副画面。
“紫英,你去说了没有,你爷奶都怎么说的,见着你爹了么?”
这两天吃的饱,伙食又好,加上徐紫苏又弄了补品给余氏,这脸上的血色看着好,此刻,见徐紫英将碗放下,便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娘,你都这样了,他们老徐家来看过你一眼么?问候过一声么?你知道我姐每天有多辛苦么?每天早出晚归,回来要做那么多人的饭菜,还要洗衣服,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你想过她么?就知道徐升徐升,你若觉得在这里住着不习惯,那你就去老徐家住算了。”
看着余氏,徐紫英恼羞成怒,她向来都是有话直说,从不藏着捏着。
再说了,姐每天为了自己几个奔波劳累,她就不问问,不关心关心,徐升将她们几个害的生不如死,她却还一心牵着挂着,若真是这样,她们几个还不如去老徐家等死算了,免得还要连累姐姐。
长这么大,何时她们能够上桌一起吃饭了,何时每天能够吃饱穿暖过了,何时睡过暖棉棉的被子,那一切都是老徐家人的待遇,而她们,连外人都不如,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与老徐家再有任何瓜葛,就如姐姐那般,脱离了是最好的。
余氏被徐紫英这么扯着嗓子一顿责备,顿时懵了,心中委屈之极,她这般还是为了她们几个的未来着想,她们现在倒是嫌弃起她这个无用的娘起来了。
“娘,你也别难过了,师傅说了,要他开药方可以,但是我们都得搬出去,而且从此以后再不来往。”
徐紫苏可是躲在门口听了好久,没想到紫英这般又个性,顿时,在心中为她鼓掌,可是也知道,余氏此刻又是一副要死不死的表情,便是推门而进,并且伤心不已的说道。
见余氏久久不回话,她便拉过徐紫英,眸底一片氤氲:
“紫英,咱收拾收拾搬出去吧,顺便弄些稻草回来,咱风餐露宿倒是不打紧,我是娘这腿还不能挪动呢,必须有个地儿栖身才行。”
说完,见徐紫英疑惑的看向自己,便是朝她眨了眨眼睛,徐紫英立马会意,抱着徐紫苏便哭了起来:
“姐,我们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找了个好人,结果因为徐升又得饿肚子,睡臭哄哄的破房子,我不要,不要......”
“乖,咱们就是这赔钱货的命,老徐家看不起,这爹也不把咱们当人看,我们就认命吧。”
徐紫苏一边暗中观察着余氏的神情,一边抱着徐紫英添油加醋,最后,两姐妹抱着哭作一团,这哭声将紫葵给引了过来,结果,三姐妹哭作一团。
“爷,这......”
这外面,离魅嘴角一阵抽搐,浑身都打了几个激灵,这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这徐紫苏诬陷还真有一套,爷何时要她搬出去了,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就不说,还要煽动两个妹妹陪着她演戏。
“呵,由着她疯吧。”
顾墨尘却是不以为意,淡然的说道,而后便上了楼。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徐家的经可不是难念那般简单了,而余氏又是个小心眼固执的人,若是不给点狠的,她会每天烦着徐紫苏,等她腿伤一好,那就不是徐紫苏能够限制的了。
果然,徐紫苏几姐妹的眼泪将余氏给说服了,也不再提及徐升的事,整个都安静了很多,配合治疗,喝药。
徐紫苏也放手大干了起来。
转眼,就到了拿制作药丸的道具,这天徐紫苏起了个大早,去看了密封,她这段时间可是每天都采新鲜的花放进蜂箱里,到了一定的时间又将这些花瓣儿给拿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刮着上面的蜂蜜,收货还不少呢。
因为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只要不是私事,顾墨尘对于徐紫苏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
当然,徐紫苏求的最多的就是蹭着他的马车去集市,然后办置东西,其他还真没求过他。
拿了东西便直接回家,有了上次的教训,徐紫苏也变聪明了,不单独逛街,要也是有离魅跟着。
而且绝对浪费多余的时间。
回到家,便开始着手大干,因为这季节的薄荷和鱼腥草彻底成熟,她每天带着两个妹妹可是忙的不亦乐乎,而且这季节有几种花也可以摘采了,两个妹妹在徐紫苏的指导下,摘了花,然后晒干,再配置一些其他的花草,用小纸袋给包起来,一小包一小包的包着,算是花茶。
徐紫苏制药,两个妹妹就包装。
这一来一回,配合的很默契。
顾墨白闲着好玩也会过来帮忙,离魅自然也不会例外。
至于顾墨尘,徐紫苏倒是不敢指望,人家还有一层身份可是黑帝呢,光是这名字就吓死人了。
整整忙活了一个月,徐紫苏的药店终于开张了。
她取得名字很大众,叫做百姓药铺。
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因为在开张之前,她就已经在门口发了三天的传单,将这广告打得叮当响,加上之前做了薄荷滴鼻液之类的,很多人对她已经不陌生了。
所以,开业这天,这药铺的门槛都快被挤破了,这风油精和薄荷滴鼻液还有预防感冒的大卖热卖,倒是藿香丸,六味地黄丸之类的成了冷门货。
徐紫苏也没时间顾忌这些,反正是开业,先把名字打出去再说,同时,她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招聘。
然而,自己开了药铺之事不到半天就传的沸沸扬扬,并且连着这十里村八里坡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少人都是捶胸顿足,特别是之前拒婚的那些人家, 当初怎么就轻信了流言,拒绝了这么个有能耐的媳妇呢。
并且,还有不少人前去想要看看这个未曾谋面的“媳妇”长什么样子。
徐升在关进祠堂第二天就已经恢复正常了,并且在祠堂跪着发誓痛改前非,决不再做这种丧失良心之事,关了五天便出来了,这眼睛也好的差不多,这几天已经回到学堂了。
徐紫苏药铺开业之时,他正在闲逛,听闻这药铺是徐紫苏开的,当即拨开人群大大咧咧的进了铺子。
装修一般,铺子也不大,但是这柜子却别具一格,而且还是推拉式的,很新颖。
每一类药都有文字介绍,简单易懂,但是,识字的人实在也不多,所以,大多都是在询问,只是对于早已流传出去的风油精等了解不少,并且用的很放心,进进出出,总归每人都捎上一两样。
因为人手不多,这柜子里摆放的药也有限,怕的就是有人顺手牵羊,决定买,直接找徐紫苏去要便可,这钱也是她收。
因为,相信的人实在是有限。
徐升远远看着徐紫苏收着钱,眸底都是金光,没想到这个扫把星还有点本事,这钱进的这么快,看的他手都发痒了。
好久不曾赌几把了,出事之后他也是收敛了很多,毕竟那次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可是,对于几个同伴的死他一直都没明白,只是在醒来之后就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而县令也没给个明确的答案,他不是笨人,自然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多问的。
徐紫苏恨自己,他比谁都清楚,可是眼下却是她大开业的时候,此时不捞一把更待何时,于是,一阵偷笑,搓了搓手心,便是直接上前,并且站在了徐紫苏的跟前,用着慈爱的眼神看着她,更是无比亲昵的道:
“紫苏,爹来了。”
徐紫苏刚找完一个客人的零钱,在听到这声音之时眉头一动,眸底直接窜起了无名的怒火,却压根不去看他,而是换了一个方向朝着另外一边走去,而她走的方向却正是小黑猪玩耍的地方,柜台下面的一个木箱里。
那家伙此刻正呼呼大睡着呢。
徐升见了,还以为她怕他闹事,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迈着步子跟上,见她去了柜台,这一颗心更加的俺奶不住了,就是不知这妮子大方不大方。
这开门做生意,怕的就是伤和气,徐紫苏不傻,两人基本都是水火不容,自己来的目的不要说她也知道。
只是,现在看来,她还算是个识趣的。
“小黑,不是要保护我么?”
徐紫苏走进柜台便蹲了下去,起先还很温柔的摸了摸小黑猪的肚子,可是它睡的老死,摸了半天连个身都翻,徐紫苏便是一把揪起它的耳朵,对着它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黑猪一听说有人欺负徐紫苏,顿时想起上次差点她被绑架一事,顿时,一个短腿踢便起了身,更是一把扑进她怀里,叫道:
“谁,哪个不要脸的敢欺负我家小辣椒。”
小辣椒,小辣椒,最近这家伙还真是叫上瘾了,连着顾墨白也这样叫她,她恨不得拨光了它的猪毛,可是顾墨尘说小黑猪又特殊的感应能力,有它待在身边,不管自己发生什么事,它就会通过自己的特殊能力传达给顾墨尘,他会第一时间出现,为此,她才忍下来了。
“喏,那个自认是我爹的胖子。”
平复自己的心情,徐紫苏倒也轻松了起来,调皮的转着眼珠,手指了指自己身后。
小黑猪直接趴在她的肩头,顿时,与徐升来了个正面对望,并且还朝着徐升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
“啊......”
徐升以为自己是幻觉,揉了揉眼睛,这下可好了,这小黑猪不但对着自己笑,还挥动着它的猪爪子,像是在邀请着什么,徐升惊叫一声,直接跌坐在地上。
而后却发了疯似得跑了出去,可是这一出门便被一个黑衣男子给拽进了一条无人的巷子,杨手,直接砍掉了徐升的一只胳膊。
“啊......”
一声惨叫响彻天际,徐升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断臂后退着,看着那阴森森带着鲜血的大刀,忍不住尿了裤子。
“若还找徐紫苏麻烦下次断的可就不是手,而是......”
黑衣人做了一个杀的动作,而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徐升跟前。
徐升出了一身冷汗,被黑衣人的话给吓的魂魄尽失,浑身都疼的麻木了,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缩作一团不断的颤抖着。
而对于此事,徐紫苏毫不知情,依旧忙活自己的。
她用赚来的第一批银子在家门口办理了一个制药厂。
招聘了三个人负责店面销售,至于这制药,她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方法,暂时便只能自己揽着。
而且随着季节的变化,她推重的还是各种花茶,有美容的,有养生的,足足推出了十种之多,这山间野花野草甚多,不管是夏枯草,还是车前草,与她而言都能研制出一种茶出来,加上自家酿的蜂蜜,这时间久了,买的人渐渐多了。
至于成品药类,暂时还只有简单的几种,但是这数量却不少,都是她不分昼夜赶制出来的。
余氏的腿一天比一天好了,从刚开始的只能躺着到慢慢的下地,现在拄着拐杖可以自行走动了。
老徐家三天两头来闹上一场,这村里村外也都传遍了,说徐紫苏狠心的买凶砍去了徐升的一只手臂,到现在,这老徐家还在四处奔波,讨要公道。
几次差点上了公堂,可是徐紫苏那天一直都在药铺,不曾出去过,更别提有时间买凶,这可是整个集市的人可以作证的,几次下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顾墨尘这段时间莫名的忙了起来,并且在五天前出门,至今都未归。
顾墨白和离魅还有小黑猪却留在了这里,这倒是令徐紫苏莫名的心安。
至于为何心安,连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