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轻点轻点!疼死我了!”
程学文呲牙咧嘴直叫唤,李氏正在给他受伤的地方上药,程锦绣在一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爹,你够了吧?看看人家二叔,比你伤的重多了,连哼都没哼一声!”
程学武憨憨一笑,脸上的愁苦之色却没减少,一旁的程老爷子和黄氏也是唉声叹气。
“要是那柳氏兄弟每天来这么一出,咱们的摊子还怎么摆下去?”
“是啊,总不能每天让薛捕快他们来摊子边守着吧?人家也要巡街的,再说了,请了这些人,不同样也得损失一大笔钱?”
“要不咱们报官吧,把他们给抓起来!我就不信到了牢里那些人还不老实!”李氏恶狠狠地开口,心里堆着一股气。
“再这样闹下去,我们根本做不了生意,干脆不租这破屋子得了!”黄氏也点了点头,她现在是手里有钱心里不慌,自家的卤味生意这么赚钱,要是离开了柳氏的破屋子,说不定还能摆脱掉柳家那几兄弟的纠缠呢。
“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要说之前柳氏是打算逼着我们涨房租,现在那几兄弟,估计是冲着咱们家的卤味来的了。而且,他们敢当着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做,肯定是有什么背景的。”
程锦绣不觉得他们退了张家的房子就能得到安宁了,正思量间,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程枝儿跑去打开了一条门缝,惊讶地开口道:“是张家哥哥!”
门外站着的人赫然便是张坤,他脸上带着愧疚之色,一进来就低着头道起歉来。他已经听说了柳氏几个兄长到程记卤味铺子闹事打人的事情了,越发觉得当初要不是自己急着给爹筹药费将院子租给了他们,就不会给程家人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程大叔,我那个继母的伯父,是衙门的主簿。也正是因为这样,柳家五兄弟才会在附近横行霸道。我知道你们和薛捕快有点交情,可是他们顶多在巡逻的时候护你们一二,绝对不会为了你们得罪柳主簿的。昨天晚上我偷听到继母和他们的谈话,知道他们是想贪了你们的卤味方子,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啊!”
程家卤味的生意太红火了,而且卖的东西价格又高,有心人这么一算计,就能清楚其中的利润。旁人不知道程家的底细,柳家几兄弟却是清清楚楚,不过是外地来的乡下人,在京城无依无靠又无根基,还怕惹上不该惹的麻烦不成?
“我们知道了,张家大哥,谢谢你。”程锦绣面色凝重,心情颇有些低落。是啊,在平安镇那样的小地方,一个凉粉的方子都能遭人觊觎,更何况是在权贵遍地走的京城?若背后没有可依靠的势力,就只能被人鱼肉宰割。
她不过就是想安安稳稳的做个小生意,怎么就那么难啊?
“不,不客气,其实也是我拖累了你们。”张坤红着脸,讪讪地摇了摇头,他眼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外城地方这么大,程家除非再搬到别的地方去,可是他们程家的卤味方子本就是个好东西,就算是去了别的地方,也肯定会有人眼红嫉妒的。
“这个杀千刀的柳家,自己有手有脚的不去做事,尽想着贪图别人的东西!这种人怎么就不去死,老天爷也太不长眼了!”黄氏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只恨不得诅咒柳家的祖宗十八代。
“今天也算是咱们运气好,遇到摄政王回京,他们才没有继续抓着把柄闹下去。为了以防万一,这几天暂时还是不要出摊了。”
无奈地下了这么一个决定,送走了张坤,一家人心不在焉地用了晚膳,程锦绣也躺在床上当烙饼。
“小貂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原来在古代活下去真没有那么容易,生意要是做不成了,也没钱买地,难不成真的要去当权贵人家的佃户,披上奴藉老老实实种田过一辈子啊?”
摸着紫电貂毛茸茸的小尾巴,程锦绣叹了口气,这世上无论做什么都有风险,只是在这个封建社会更艰难一点罢了。她其实都没想过将生意做得太大,结果还是招了某些人的眼。
“除非我也去找个有权有势的靠山,让那些有觊觎之心的人忌惮。可是初来乍到,靠山哪有那么好找的?更别说还不敢和京城的权贵去扯上关系,免得被那个镇国公世子发现。”
“唧唧,绣绣不怕,我去咬死他们!”
“那可不行,杀人可是犯法的,而且又是京城这样的地方,那个柳家背后可是有个主簿的。更何况,没了柳家,还可能会有王家赵家,总不能来一个杀一个吧?得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程锦绣翻来覆去,觉也睡不着了,不行,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就来硬的!
悄悄地起了身,她套了一件程学文的旧麻衣,从院子里面溜了出去。一边走,一边问沿途的动植物,很快就找到了柳家兄弟住的院子。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柳家兄弟几个父母都早逝,也和伯父分了家,目前只是仗着伯父主簿的名声耀武扬威而已。柳家兄弟不学无术,都不肯老老实实的做事,每天不是逼人要债就是充当赌坊打手,花钱如流水,因此并没有存下什么银钱。即使都已经各自成家立业了,还一起住在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子里。
到了柳家宅子的时候,院子里面的灯还亮着,隐约听见男人大嗓门的说话声。程锦绣对着院子里面的一棵大树招了招手,祭出异能,大树诡异地弯下了一截树枝,程锦绣踩着树干上去,大树便恢复了原状。
柳家兄弟几个正在客厅里面喝酒,个个喝的是满天通红,他们的婆娘则是在收拾屋子带着孩子睡觉了,可见这几人定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那程家一个外地的,还真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不成?今儿就给他们一个教训,明儿直接去找大伯,相信大伯肯定会感兴趣。到时候,只要和衙门里应外合,小小设计,不怕那程家不乖乖交出方子!”
“大哥说的是,这样赚钱的方子,可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乡下人能够保住的!说起那卤味,老子嘴巴就馋了,可惜今儿都倒地上了,没直接抢回来!”
“这有什么?从明天起,我们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三弟所言极是,还有程家那几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尤其是那个大孙女,老子就没见过长的这么漂亮的丫头。要是能够把那丫头也抢来,嘿嘿嘿——”
猥琐的笑声越来越大,偷听的程锦绣却是气的肺都要炸了!一群无耻之徒,还真把她的卤味方子当成是自己的了!不但如此,还敢意淫姑奶奶我!简直是找死!程锦绣恨得咬牙切齿,心里也暗自庆幸,原来他们还没对那个当主簿的大伯说过此事。
“小貂儿,该你上了!”
紫电貂白白的身体仿佛一道光,飞快地在黑夜中消失不见,自从上次小家伙“升级”之后,它能够散发出一种迷惑人的气味,让人在五息的时间内陷入昏迷。程锦绣要让它做的,就是把院子里面除了柳家五兄弟之外的其他人都给弄晕。
等到小家伙办完事,她这才召唤出五条附近最大的蛇游进了客厅,自己也紧跟着走了进去,转身把门关了起来。
“臭,臭婆娘,不是说过不准进来打扰,我们哥儿几个的吗?给,给我滚出去!”
听到脚步声和关门声,柳老大顿时不满地吼了起来,柳家兄弟的几个媳妇都是半抢回来的,对自己的夫君都是惧怕得很。而且柳家男人脾气暴躁,对媳妇也是非打即骂。
程锦绣冷冷一笑,并不开口,而是让几条胳膊粗的蟒蛇缠住了柳家兄弟的脖子。冰冷诡异的触感,以及身上越来越紧的力道,吓得柳家五个兄弟立刻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一看,却正对上一个吐着信子的蛇头!
“我的娘啊!”
“救,救命——”
“都给我闭嘴!这蛇可是有毒的,咬上一口就得死,谁要是不听话吼出了声,这蛇就会咬掉谁的舌头,不怕死的话就试试!”
这般恐怖的威胁果然立刻奏效,柳家五兄弟紧紧地闭着嘴,全身抖如筛糠,只恨不得立刻晕过去才好。他们战战兢兢地看着房间里面忽然出现的纤弱身形,程锦绣除了换了身不起眼的男装之外,脸上并没有什么伪装。因此,早就打听清楚了程家的几人看了几眼顿时明白过来,这不就是程家那个美貌出众的小丫头吗?
她,她一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还有这些毒蛇,想起那天在程家院子的遭遇,几人顿时打了个冷战。有心想说姑奶奶饶命,又怕真的张开了嘴被毒蛇咬掉了舌头,急得是满头大汗。
程锦绣直接从桌子上拿起几根筷子,朝着柳家兄弟的脸上啪啪啪地敲了起来。
“想要我们程家的方子是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是吧?想把我也抢过来是吧?是吧,啊——”
柳家兄弟痛得呲牙咧嘴,也不敢呼痛,脸上鼻涕眼泪糊了一大把,样子看着又恶心,又狼狈。程锦绣嫌弃地扔掉了筷子,抱着胳膊开口道。
“你们几个,以为我们程家是好惹的吗?告诉你们,我师从苗疆蛊圣,擅长驱使毒物,武功高强,飞檐走壁不在话下。要你们的命,不过是轻而易举。本来上次给了你们一个教训,还想得到人处且饶人,现在看来,倒是本姑奶奶太心软了!”
“呜呜,呜呜呜!”
柳家五兄弟双手合十,脸上露出恳求之色,要不是眼下被蟒蛇缠着,肯定扑倒在地磕头了。程锦绣有心吓唬吓唬他们,便让几条蛇更加用力缠紧,张开血盆大口,做出吞咬的举动。
“啊——”
其中一人发出一声惊恐的闷叫,白眼一翻就要晕死过去,程锦绣哪里会让他那么快解脱,拿起桌子上的酒就往那人头上倒去。
“你们给本姑奶奶听着,要不是看在这里是京城,本姑奶奶还不想惹事,早就把你们给杀了!不过,你们也别以为姑奶奶我就只是吓吓你们,收起你们那些花花肠子!从今天起,这几条蛇就会随时随地地跟着你们,缠在你们身上。要是你们敢动歪心思,就会一口咬死你们!而且,你们如果不喂饱了它们,也会被当做食物吃掉!”
程锦绣挑了挑眉,笑的格外温和,看在柳家兄弟眼里,却比鬼怪都要恐怖。他们点头如捣蒜,只恨不得赌咒发誓表明自己再也不敢招惹的决心。要是早知道程家有这么一尊凶神,他们哪里还敢起那样的心思!
扔下这么一句,程锦绣拍了拍手,那些死死缠着柳家兄弟的蛇便听话地松开了他们的脖子,却转了个身,不紧不松地缠在了他们的腰间。
“时间不早了,本姑奶奶先回去睡了,你们几个记好了啊,明天早上辰时,都给我过来张家宅院。错过了时间,我想你们一定不想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对不对?”
程锦绣摔了摔袖子,转身优哉游哉地出了门。柳家五兄弟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烂泥一般地瘫软在了地上。
且不说柳家几兄弟的惊恐不安,程锦绣才走到外面,一个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却忽然在身后响了起来。
“师从苗疆蛊圣,擅长驱使毒物的,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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