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停住手上动作,闻声望去,店内有处死角,死角里还有一桌人,此时何许正探着头,两人四目相对,何许朝他慢悠悠的挥了挥手。
陈峰怎么会忘记何许,无论她的模样还是做派,都会令人过目不忘。
屋子里的一切都停住了,除了棚顶的两台三叶吊扇,何许挥完手,看着周红丽,似是有些诧异的喊了声:“红姨,你也在。”
周红丽愣住,她根本不认识何许,陈峰狐疑,何许怎么认识周红丽?
何许目光慢半拍落在陈峰手上,平心静气的道:“峰哥,能先把手松开吗?”
鬼使神差,陈峰松开手,男孩恼羞成怒的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看向何许。
何许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陈峰面前,“你说红姨晚上跟仁野见面是为了撬你墙角是吧,这事肯定有误会,是我约了仁野在NiuNiu见面,恰好红姨跟别人也在,仁野就过去打了声招呼。”
一眨不眨,何许问:“是谁嘴巴这么快,去你面前挑拨是非?”
红姨这个称呼不是只有仁野一个人叫,但何许一上来就喊红姨,陈峰理所应当的把她跟仁野划到了一起,闻言,他蹙眉回:“还用谁挑拨,蔡琳亲口说的。”
何许:“她亲口说什么了?说红姨让她把生意给仁野做?”
陈峰眉头蹙的更深:“你当我是傻瓜?”
何许笑了笑:“峰哥,聪明人可不会丢了一个客户,就大半夜带人来堵人家母子。”
陈峰眼睛刚瞪,何许又话锋一转:“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刚才是红姨不小心,这么热的粥溅腿上肯定火大,你消消气,今天这顿算我的。”
这是陈峰第二次见何许,但他知道面前这丫头人面兽心,笑里藏刀。腿已经不烫了,陈峰也稍微冷静下来,他看着何许,突然问了句:“你是仁野什么人?”
何许回的很快:“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陈峰说不上嫉妒还是不甘,笑得嘲讽:“兜来兜去,还是找了个女人当靠山。”
何许:“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这种的和他站一起,只能叫般配。”
陈峰心梗,想骂一声不要脸,又怎么都说不出口,冷笑了好几秒,憋出一句:“那现在是想怎么办?”
何许:“今晚宵夜我请,你们随意。”
陈峰又是那句:“你耍我是吧?”
何许露出一个特别温和的笑容,声音不大,当众回道:“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陈峰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虽然他也二十多岁,但被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片子,当着小弟的面打脸,还是两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彻底阴下脸,陈峰咬牙问:“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上次没打疼你?”
声音一出,何许抬眼看去,门帘一掀,那张让她苯基乙胺和去甲肾上腺素同时失调的脸出现在眼前,仁野穿着黑色长裤和白色T恤,脸冷得让何许想到了两个字:消暑。
怪不得糖水店生意那么好,真的消暑。
陈峰看到仁野的一瞬间,脸色变了变,是打从心眼里的害怕,身边小弟也是,毕竟这片流行一句话,哪个混混没挨过仁野的打。
门帘就动了一下,仁野一个人来的,陈峰说不上庆幸还是什么,壮着胆子说了句:“你还敢来?”
仁野:“你上赶着找死,我还能不埋?”
没有一丝丝防备,陈峰突然抄起桌边的笼屉,朝着仁野丢过去,快到众人来不及反应,仁野却是条件反射一样,头一偏就躲过去了,而后一秒加速,豹子一样,几步冲到陈峰面前,何许就站在陈峰身旁,感觉面前有一阵风刮过,仁野已经一拳将陈峰搂倒在地。
周红丽拽着男孩往旁边躲,小弟们后知后觉,一窝蜂的冲上来,何许朝着店外喊了一声:“进来帮忙!”
从外面涌进来的不止保镖,还有陈峰的小弟,他这次有备而来,店里噼里啪啦,像是拆家,帅哥音乐人吓得缩在墙角,慌里慌张的戴口罩,不是怕被人认出来,是怕打到脸。
陈乃昔也害怕,一路尖叫着从角落往外走,盘子在她脚边碎掉,她吱哇乱叫,好不容易来到收银台,老板和老板娘一副肉疼的样子,都在喊:“别打了,别打了。”
陈乃昔掏出手机,像是战地记者一样,一边躲着流弹,一边颤颤巍巍的说:“老板别报警,所有损失我们赔。”
战场中,保镖护着何许,何许让保镖去保仁野,保镖训练有素,陈峰小弟众多,眼看着有人拎着酒瓶子,要从后面偷袭仁野,何许随手抄起旁边的塑料凳,一板凳抡过去,塑料在头顶四散而开,仁野咻的转头,看到身后站着一脸不爽的何许,她顶讨厌打架偷袭的,垃圾。
何许慢半拍发现仁野在看她,微微抬头,两人目光相对,仁野表情不辨喜怒,何许不慌不忙:“你打你的,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