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野做梦都没想到,何许会日语,脸色瞬间爆红,他分不清是被气的还是吓的,亦或是被耍后的恼羞成怒。
何许似乎有些了解他的脾气,先一步道:“我没故意骗你,你从来没问我会不会日语,也没说有个日|本客户在,而且我看你会日语,何必关公面前比脸红呢。”
仁野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红,何许担心得抬手帮他扇风,“你别不好意思,就当我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我不说了好不好?”
仁野气得掉头就走,何许追上去,“我送你回家。”
仁野咻得站定,红着脸,冷着眼,沉声说:“何许。”
“我在。”
“不睡你不是因为喜欢你,因为实在不喜欢,硬着头皮都下不去手;给你钱因为你不欠我,这是你应得的,至于跟那个日|本人说的话…”仁野突然扯起唇角,俊美面孔上露出嘲讽笑容,“你本来就不是我公司的人,我卖你,你还会替我数钱吗?”
何许抬头看着仁野,表情不辨喜怒,沉默片刻,她不答反问:“要不你先招我进你公司试试?你不喜欢我,貌似你客户都挺有兴趣的,我往哪一摆都是招财的样子。”
仁野心底好不容易砌起来的高墙,被何许开着铲车直接撞过,她踩着他的虚张声势,不动声色地耀武扬威,而他,已再无招架之力。
何许眼睁睁看着仁野的神情崩碎,从愤怒到抵抗,从抵抗到破洞,再从破洞蔓延成整个巨大地豁口。
街边路口,两人四目相对,很久,终是仁野先开了口:“我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真玩得起,不计后果?”
何许瞳孔透亮,目不转睛地回:“我是成年人,可以为一切冲动买单。”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在这段沉默里,何许的手机又一次响起,像是要印证她刚刚说过的话,仁野不喜欢她,他的客户对她都很有兴趣,这一次,是饭桌上的德国客户,他约何许单独出来见面,何许把外音打开,让仁野听到,仁野不懂德语,但他分得清男人,也懂男人。
对方还在说话时,仁野把手机抢过去,挂断,拉黑,一气呵成,何许从旁看着,丝毫不慌,唯有肆意的笑。
仁野的第一反应不是黑脸走开,而是黑脸拽起她的手臂,手臂抻直,何许微痛,他并不绅士,更别提怜香惜玉,但何许什么都没说,任由他拉着自己,她跟着仁野往前走,仁野将她拉到几米开外的岔路口,将她往拐角墙壁上一甩。
后背是灰色的建筑墙砖,没有丝毫温度,眼前光线暗下,何许似乎看清某人的脸,又好像没看清,因为对方速度太快,下巴被人扣着,高高抬起,没有任何预兆,唇上多了又软又硬的触感。
何许睁着眼睛,看到仁野垂下的睫毛,并不过分地长,但是浓密,根根带尖,像是刺一样抵在她眼前。
仁野并没有闭上眼睛,只是没有看何许,两人唇瓣相碰,他无缝发起攻势,直接挑开她的唇齿,何许本能抬手抓住他的衣服,仁野立即用力往前一顶,将她牢牢地按在墙壁上。
鼻间的气息陌生又熟悉,几米之外就是商业街主道,车来车往,何许背后冰凉,身前滚烫,她闭上眼睛,‘躺平’任由仁野主动,仁野一手抬着她的下巴,另一手按着她的手臂,垂下头,侧着脸,从他右侧拐过来的行人,皆被眼前的场景吓一跳,看不清正脸,单看身形也能脑补出男貌女貌的模样。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但这一次才让何许恍然大悟,上一次不过是单纯地蜻蜓点水,仁野用实际行动证明,什么叫吻,那是强势霸占她口中的每一寸领地,让她用鼻子都来不及呼吸,唯有屏气凝神才能承受的强烈压迫感。
何许的确没有呼吸,她攥着仁野的T恤,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直,刚开始只在想,仁野到底能做到哪一步,慢慢的,她发觉自己头昏脑涨,明知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真的想吻她,只是想给她点颜色看看,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认真。
呵,男人,是谁一提到蛊惑人心就想到女人的,那是没有见到仁野。
憋了太久,何许肺里的氧气被榨干殆尽,她想悄悄换口气,然而仁野不给她机会,前一秒还让人腿软,下一秒,何许突然觉得唇上某处猛地刺痛,她表情痛苦,睁眼和用力推人同时进行。
仁野身上肌肉绷紧,何许像是推在石头上,他往后半步,不是被何许推的,是自己主动想退,抬起头,他居高临下的睨着何许,何许原本白皙的脸,此刻泛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没呼吸太久憋的,她下唇火辣,舌尖一舔,意料之中的铁锈味。
仁野咬了她,跟她咬他的位置,一模一样。
短短几秒之内,何许眼底分别闪过了惊讶,愤怒,暴躁,而后是清醒和后知后觉,抬眼,她看向仍旧离自己很近的仁野,他鼻梁很挺,直得一点都不温柔,那双内眼角微微向里延伸的漂亮眸子里,瞳孔泛着波澜不惊的冷淡,像是在嘲讽她刚刚的意乱|情|迷。
两人对视数秒,何许抬手揪住仁野的衣领,想要把人拉近,仁野顺势低下头,却在四片唇瓣感受到彼此温度的距离,骤然停下,他睨着何许,嘴唇动了动:“还想咬我?”
何许心底想法被他戳穿,面不改色,唯有声音放低:“我是女生,你干嘛这么小气?”
仁野:“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何许问:“那你还亲我。”
仁野目光从何许的眼睛,一路下滑,最终定格在她慢慢渗出血丝的饱满下唇上,何许以为他要吻她,结果他看了几秒,不冷不热地说:“好玩。”
何许想起他之前问的那句:是不是真玩得起。